林远笑道:“你还记得我们从上海回北京的时候,在火车上我对你说过的南北对峙的事情吗?”
沈晚晴点点头,林远接着说道:“所以我不光要救下这个杨昌浚,还要让他对我死心塌地,更重要的是:我还要让他接着做这个陕甘总督!之后我再把咱们的人秘密地安插|进陕西和甘肃的权力机构,到时候整个西北就是咱们的了!”
沈晚晴听着林远的话,慢慢地皱起眉头,说道:“你要救下这个杨昌浚倒是不难,反正光绪帝都快成了你的傀儡了,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只是你怎么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呢?救他一命就可以吗?”
林远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这种封疆大吏不同于江湖豪侠,救命之恩未必管用,到底该怎么做,咱们见机行事!”正在说话间,突然听见远处脚步声响,十几个兵卒已经扑奔绣楼而来,眨眼间已经冲进了绣楼,一阵喝骂之后便赶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从裏面出来。
这群女人之中既有刚刚冲进绣楼的老妈子,也有十几个少女,还有五个女童,人人穿着朴素,面貌普通,像是丫鬟,唯有一个少女穿绸裹缎,面容娇艳,林远指着那个少女小声对沈晚晴说道:“那个姑娘看样子就是小姐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过小桥,往正门前面的大院方向走去,两人急忙跟上,所经之地到处是一片狼藉,衣服书本被扔得到处都是,来到大院,只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男女老少足有几百人,各个面带泪痕,其中一个身穿官服,补服上一只锦鸡,林远一看便知,此人便是陕甘总督杨昌浚。
不过杨昌浚的官帽已经被摘掉了,胸前也没了佛珠,面如死灰,这个时代被革职的官员都是这副模样,人群前面宁疯子倒背双手,趾高气扬,院子边上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积如山,箱子边上金银珠宝散落一地,无人理会。
这时兵卒押着众女子过来,那个小姐一见杨昌浚便叫了一声“爹爹”,扑向了杨昌浚,杨昌浚抱住女儿,不由得老泪纵横,说道:“我不是叫老妈子带着你从后门逃走吗?你怎么不逃?”
小姐哭道:“爹爹遭难,女儿岂能一人离去!”
沈晚晴在林远耳边小声说道:“看他们父女情深的样子,你把他的女儿救下来吧,他一定会万分感激你的。”
林远脸上一红,就在这时只见宁疯子衝着杨昌浚父女挥挥手,几个兵卒冲上来把两人分开,然后就听见宁疯子打着官腔高声说道:“人都抓齐了吗?”
一个兵卒走上前来,高声说道:“回营统大人的话,人都已经抓齐了!”说罢双手将一个本子高举过头,朗声说道:“这是名册,请营统大人过目!”
宁疯子接过名册,看都不看攥在手中,仰着头向杨昌浚问道:“你有几房妻妾啊?”
杨昌浚弓着腰答道:“回营统大人的话,罪臣有六房妻妾。”
宁疯子又问道:“那你有几个儿女?都婚配了吗?”
杨昌浚答道:“五个儿子两个女儿,五个儿子都已娶妻,尚未纳妾,大女儿远嫁太原,小女儿待字闺中。”
宁疯子走到边上的女眷面前,一边逐个打量着那些女人一边问道:“这便是你的妻妾和儿媳?”
杨昌浚点头,宁疯子又问道:“那你家一共有多少使唤下人?”
杨昌浚为难地说道:“这个您还是问管家吧,罪臣着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