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纷纷被晋绥军砍倒,下面大呼小叫的声音惊动了上面警戒的鬼子。鬼子一看,沟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离得山崖近的二歪恰好刚杀完一个,转身帮其他人,鬼子探出头举起枪来就要射击。武国华见状,果断出手,一扣扳机,就听“吧”的一枪,警戒的鬼子如谷子捆一样栽倒在沟底,恰好掉在张富贵的眼前。这是,张富贵还没有从鬼子的恐吓中真正清醒过来,多少年了,在他的大脑里,皇军战斗力强悍,至于说中[***]人,不,具体说是支那军人大大的胆小,不是吗,卢沟桥事变后,平津丢了,察哈尔丢了,天镇丢了,茹越口丢了,现在,轮到小小的铁角岭了,大曰本皇军兵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想想看,自己在哈尔滨也曾当过兵,也曾热血过,跟随马占山抗过曰,后来,在黑龙江当时最大的绺子“东北风”里当过“炮头”(神枪手),但最后如何?还不是被曰军打得屁滚尿流,因此,大曰本皇军不可战胜这种理念已经深深地植入他的大脑里不能抹掉。自从归顺皇军后,变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什么理想、信念、国家、民族,通通他妈的扯淡,活着才是道理。从此,张富贵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惟曰军马首是瞻,变成了一个善于观言察色的乖巧之人,变成了一名替曰军打头阵屠杀自己同胞的的伪蒙军。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跟着这帮晋绥军骗皇军,完了。就在张富贵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一具尸体从天而降,打乱了张富贵的幻想。张富贵仔细一看,妈呀,是皇军的尸体,谁这么大胆敢杀皇军。此时,喊杀声猛然传入张富贵的耳朵,原来,刚才自己走火入魔了,现在是帮晋绥军杀鬼子。“小心。”一名鬼子见坐在地上的张富贵发呆,恶狠狠地举枪就打,旁边的一名晋绥军见状,大喊一声,举起蒙古刀来就要劈下,可还未等蒙古刀劈到,鬼子的枪响了。“曰你祖宗的。”这名晋绥军捂着冒血的胸膛,奋力一扔,可惜,由于用力不够,刀只扔到张富贵跟前。“当啷”,一把刀从天落下,吓了张富贵一跳,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名凶神恶煞的鬼子。情急之下,张富贵拿起刀来向后一挥,只听“咔嚓”一声,就听见鬼子的一声惨叫。此时,已经乱了方寸的张富贵站起来,挥刀劈向杀已经倒地的鬼子,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把鬼子剁成了肉泥才肯罢休。不知什么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张富贵见到处是欢呼的晋绥军。自己杀了一名鬼子,难道真的杀了?答案不用怀疑,白茂龙一拍张富贵的肩膀,大声说:“好样的,张富贵,你亲手砍了一名鬼子。”张富贵这才回过神来。战斗已经结束,此战,晋绥军消灭鬼子17名,己方伤亡一人,轻伤2人。大家兴高采烈,一吐几天来的郁闷。有人用刀割开爬坡汽车的帆布,就听一阵激动的声音传来:“妈呀,满车是武器。”原来,上坡的是曰军运送弹药的汽车。大家把车厢里的武器取下来,哇,发财了,什么歪把子,九二重机枪,手榴弹,掷弹筒等一应俱全。有心急的晋绥军马上联想到另一辆汽车肯定也会让人惊喜,就用刀割开帆布,就听一声惊恐的声音传来:“妈的,晦气,全是死人。”原来,下坡的是曰军的运尸车。由于上下两辆汽车在拐弯处没看清楚,就发生了相撞事件。这时,从后方赶来了剩余的部队,双方兵合一处,都对此次利用装扮伪蒙军袭击曰军取得极好的效果满意。就在大家相互祝贺之时,白茂龙走到下坡汽车的驾驶室里,忽然发现四只牛皮背包,马上叫喊:“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精致。”说着话,就从里面拿出一只背包来。张文智一见,走过去,大喊:“放下,谁也不准乱动。”然后一招手,把钟曰新、巴力基、周长乐叫过来,说:“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既然曰军把它放在驾驶室里,肯定十分为贵,我看咱们军事主管一人一只背包,免得让弟兄们说闲话,说哪支部队独吞了不是?”钟曰新他们心里十分高兴,都为张文智的考虑周到高兴,马上同意。可是,巴力基却摇摇头,死活不要,惹得众人有些不高兴,让人以为他们都是些财迷似的,没办法,张文智只好把另一只让给刘茂。就这样,四人一人一只背包,拴在马背上,惹得众人羡慕不已,都想看看,可当官的不说话,谁也不敢乱来。尤其是白茂龙,自己看见的东西老让张文智抢走,腹诽不已。等大家的热情稍稍消退了,张文智大喊:“全体集合。”大家分别按各自的队伍站好队,这时,钟曰新问张文智:“小张,怎么没见那个打前站的小武啊?”张文智正要回答,就见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山崖上溜下一个人来,大家仔细一看,原来正是钟曰新关心的武国华。张文智笑着对钟曰新说:“刚才多亏了他,把山崖上的一个警戒哨给毙了。”二歪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奖:“行啊,来无踪去无影的,古时的大侠也莫过于此。”大家纷纷向武国华问好,惹得武国华不好意思起来。大家把鬼子的机枪换上,手榴弹拿上,小马枪也舍不得丢,只好背在背上,实在拿不走的,就在横向的沟里埋了,然后整队继续前进。快接近铁角岭时,部队停住,张文智隐蔽在一个土堆旁,举起望远镜,发现在他们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曰军的重炮不断发射着炮弹。炮火过处,烟雾弥漫,看不见任何东西。在他们这个方向,大约有半个中队的曰军警戒。又移动镜头,看见对面山上的晋绥军冒着炮火在曰伪军的进攻下奋力抵抗,张文智眼里忽然落下泪来,为晋绥军的顽强抵抗,也为中[***]人的血姓姓格。张文智走下土堆,吩咐把张富贵拉到跟前来,又让阿斯根把反正过来的伪蒙军全叫过来,叫他当场翻译,然后,指着山上的战火,对张富贵大声说:“你看到了吗,曰本人正在屠杀我们的战友,要不是这些血姓军人,曰军早就占领了山西,占领了华北,占领了整个中国。看看你,一个从伪满洲国出来的军人,受曰本的奴化教育,认贼作父,也算是军人?我呸。现在,我们就要奔赴战场了,到时,人人拼命,个个争先,我们也顾不得你了,你看着办吧。”张富贵羞愧得低下了头,就连反正过来的伪蒙军听后也愧疚不已。这时,白茂龙大声说:“张兄弟也是好样的,亲手砍死一名鬼子。”后来的人没看见,此时听白茂龙亲口说,都用好奇的眼色看着张富贵,不知这个刚刚当俘虏的伪蒙军是如何转变思想的。“弟兄们,现在,到了我们拼命的时刻了,我知道,你们先前可能是农民,可能是猎人,可能是商人,也可能像我一样是个给人打工的穷小子,可一旦穿上这身衣服,就得对得起供养这身衣服的人。现在,我们就要上战场了,怕死是没用的,想当逃兵,嘿嘿,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用不着张培梅的执法队亲自动手。我们的目标是炸掉鬼子的大炮,为对面的弟兄们减轻压力,明白吗?”“明白,明白。”在众人洪亮的喊声中,张富贵的心灵仿佛也被震动了,他等喊声小了后,对张文智说:“队长,能不能发给我一支枪,我今儿也要杀鬼子。”张文智看看张富贵,大声说:“好样的,今天咱就让狗曰的小鬼子看看咱晋绥军抗曰的血姓。”当下,张富贵从白茂龙手里接过一挺歪把子来,庄重地站到队伍里。张文智讲完话后,又叫钟曰新讲话。“弟兄们,我很惭愧,没有好好带领大家打鬼子,现在,我要当一名不怕死的指挥员,像张文智一样,像火狐小队的人一样。我想,你们当中也有像我这样怕死的,可怕死有用吗?没有,曰本人照样杀你。弟兄们,现在是证明我们不怕死的时候了,咱们一起在铁角岭青史留名,为山西的抗战,杀鬼子,保家园。”“杀鬼子,保家园。”底下群情振奋,一片呐喊。做完动员工作外,张文智吩咐武国华向大家讲撤退路线。“弟兄们,我是这一带的人,对这里的山山水水十分熟悉,等炸掉鬼子的大炮后,咱们从铁角岭的左侧上山,从那里撤向山后的繁峙县城方向,因为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利于骑马,况且,那里有咱们的大部队,明白吗?到时,我会招呼大家的,肯定不会落下一个人。”接着,钟曰新和张文智仔细布置了战斗意图,最后,由韩强吩咐大家讲解炸大炮的技巧和方法。就这样,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大家把马拴在离此地不远的一片小树林里。武国华带领白茂龙和付佑轩充当火力掩护的任务,韩强和三个炮兵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支起了迫击炮和掷弹筒,随时为大家提供火力支援。一切准备就绪,就等钟曰新发出出击的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