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田,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在独立守备队第三大队的大队部内,板津直苑大佐蹲在一田跟前,轻轻的问着。
一田,这位堂堂日军少尉,他的小舅子,如今眼神呆滞,神光涣散,头上的头发杂乱的跟乱草一样,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嘴裏不停地叨咕着一句话,“鬼,鬼,不要过来。”
一位日本军医在旁边看了看,然后又翻起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瞳孔,然后摇头道,“大队长,一田少尉恐怕是精神出问题了。”
“不可能,一田虽然胆子小点,但是他精神是健康的,怎么会说出问题就出问题呢?”板津直苑盯着眼前明显呆滞了许多的一田,确是在反问那个军医。
日本军医苦笑了一下,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大队长,一田少尉明显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其强度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极限,所以造成了他精神的崩溃。”
“唐天豪,一定是唐天豪干的!”板津直苑大佐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现在把唐天豪恨透了,“你等着,下来找你算账。”
抬起头看了看那痴獃呆的一田,板津直苑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询问那个军医,“那么一田还有治吗?”
军医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了一声,“这不好说,因为这种情况很复杂,也许明天就清醒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不然我回去没法向他姐姐美惠子交代。”板津直苑觉得脑袋大了好几号,一想起家里那个母老虎一般的美惠子发飙的样子,他就头大。
虽然板津直苑在外面很威风,但是他却十分惧内,而他那个暴龙般的老婆,又是一刀流老馆主的女儿,他的师妹,让他打不得骂不得。
经过他再三要求,日本军医才勉强答应试一试,但是说不能保证就有效果。板津直苑满口应承,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头的事情还没有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抓起电话,一听就火了,喝道,“八嘎,唐天豪真是胆子太大了,屡次挑衅大日本皇军。”
“大队长,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电话对面的日本军官询问着,“那个支那军官已经打伤三个士兵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击毙他。”
“就地处决!”板津直苑恶狠狠的下了命令。
放下电话,板津直苑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伸手抓起放在桌上的军帽,朝门外走去。
城东的一条小胡同内,三营长沈动赤手空拳,正怒视着对面的七八个日本兵,在他们的身后,一处小院的院门敞开着,院子中倒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滩鲜红的血迹从老人身下流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泥地。
几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步子,在他们脚下,还倒着三个日本兵,正蜷缩着身体,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沈动攥紧双拳,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他真后悔来的太匆忙,把驳壳枪落在了营房内,要不然早就搂火,把这几个小鬼子打成蜂窝了。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弟弟的报信,说几个日本兵闯入了院子,结果看上了家里养的那几只鸡,不由分说上去就抓,他妈过来阻拦,被日本兵一枪托砸倒在地上,头磕在了院子内的碾盘上,当时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