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午,对面的枪声停歇了下来!
郑则石跨出工事,迈步来到了卢沟桥的这一侧桥头,坐在了桥头的青石板上,从腰间拔出了那根从来没有离过身的烟杆,然后按上了满满一烟锅烟丝,接着打着火点燃了。
猛吸了一口,郑则石连长惬意的闭上了双眼,沉浸在了东北黄金叶那劲头十足的美妙之中。
一名战士从工事中奔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水壶,另一支手中则拿着一包吃食,兔子一样蹦跳着到了跟前,“排长,酒和烧鹅来了。”
郑则石猴眼睛一翻,没好气的骂了句,“你奶奶的,让你买个东西,跟乌龟爬一样,我看你小子就是找打。”说着话抬起头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了那名战士的胯骨上,将他踹了个跟头,疼得他直咧嘴,但是眼泪只敢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看,看什么看,还敢掉猫尿,小心老子抽死你!”郑则石怒骂着,顺手举起烟杆在他脑袋上就是一下,顿时打出了一个核桃大的疙瘩。
那名战士抱着头,赶紧窜回了工事内。
其他战士全都没敢露头,他们知道连长最近心情不好,这已经是第十四个挨揍的了,最严重的一个被他踢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在工事里躺着咳嗽呢。
“小三子,别记恨排长,他也是急的,眼看着鬼子在对面晃来晃去,嚣张的什么似得,咱们却只能干看着,他心裏憋屈啊。”一名老战士低声劝道。
那名刚挨揍的战士眼中噙着泪,点了点头,他知道连长平常虽然也喜欢打人,但是没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这次都是让小鬼子给逼的。
这段时间来,小鬼子在河对岸十分猖狂,不但放枪挑衅,而且还曾经过分的站在河边朝着这边撒尿,实在是欺人太甚。
作为曾经在长城阵地跟鬼子浴血拼杀过的排长,郑则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窝囊了,因此他心中一肚子的怒火。
拧开水壶的盖子,然后撕开了油纸包裹的烧鹅,郑则石仰起头就是一顿猛灌,然后扯下来一只烧鹅,大口的吃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对面的鬼子部队。
在河对岸,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这个时节麦子已经收了,而秋庄稼还没长起来,所以那里一览无余。
大概一个中队的鬼子聚集在开阔地上,这时候正在吃中午饭,他们解开了上衣,袒露着胸膛,大声说笑着,那放肆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条河也穿了过来。
郑则石恨得牙根都痒了,但是没有办法,这支鬼子部队已经是接连一周到河边挑衅了,每次都是折腾到天快黑了才走,实在是让人厌烦。
要不是上面严令不许开枪,他早就打这群乌龟王八蛋了。
但是现在,他只能看着那群混账东西糟蹋老百姓的庄稼地,而且还朝自己这边挑衅而无能为力。
“小鬼子,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这么想着,郑则石仰起头一口灌下了半壶酒。
这时候,对面的鬼子似乎也看到了他,几个鬼子军官聚拢在一起,似乎在低声嘀咕着什么,不过因为离得太远了,所以听不清楚。
郑则石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自己吃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