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李厂长,我今个儿上午刚从你手里进来了这么多的药品,我还要赶紧安排和布置接下来的销售工作呢。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看,咱们改天再聊如何?”王峰见到自己终于打消了听筒另一边的李厂长的疑虑,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便顺势做出一副自己日理万机的样子,有些着急忙火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搅王老板了,一言为定,咱们下次再聊。”听筒那边传来了李厂长十分爽朗的回答声。
就此,王峰与李厂长他们二人互相道了一声“拜拜”后,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他便往特务处大楼内的赵巧云所在的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由于特务处办公大楼内的电话,如果有十部的话,至少有九部是被通讯科给安装了监听设备的,唯一没有被监听的那一部就非特务处处长陆云天办公室的电话莫属了。因此,在拨通了电话后,王峰只能够编织谎言,就连他最为擅长用手指轻轻敲打话筒边沿以摩斯密码的方式向对方传递暗语,他也不敢轻易在这个当口使用。
他们二人在电话中互致问候寒暄了几句后,王峰马上就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谎称自己今天出来的匆忙,把一件极为重要的文件忘记在特务处的办公室了,鉴于他现在再舞乐门跟宋富贵以及其他管理者继续磋商前几日的嘉奖午宴付款事宜而脱不开身,需要其他人帮忙给送过来才行。
鉴于那一份落在办公室的文件涉及到这次付款的很多机密事项,让其他人来去取那一份文件的话,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心裏也没底儿。
在他思虑再三后,觉得赵巧云作为特务处的情报科长,接触到机密文件是合情合理的,于是,就打了这个电话让她帮忙过来拿一下办公室的钥匙,来回往返一趟把那份重要的机密文件给取来。
起初,电话另一端的赵巧云,听完了王峰在突然打过来的这个电话所说的话后,感到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王峰是在搞什么鬼。不过,冰雪聪明的她,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似乎听出了王峰话中有话,最终便答应了王峰的这个请求。
等到赵巧云赶来后,王峰便把搞到了大批量各类抗生消炎药物的这个喜讯告诉给了她,考虑到苏北抗日根据地的对于这类药品的急需,便请求赵巧云尽快把这个情报传递给上级,在近期约定好转交药品的时间和地点。
已经对王峰打消了顾虑的赵巧云,在从王峰的手中拿到他在特务处办公室的钥匙后,就匆匆地离开了舞乐门。为了便于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赵巧云是乘坐黄包车赶来的,这一次,他在返回特务处的路上先是走了一段路。
找到了路边的一个电话亭,在哪里打完了一个电话后,接着又向前走了一段话,这才叫了一辆途径她身前的黄包车赶往了特务处。
实际上,王峰谎称的那一份机密文件根本就是不存在,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让赵巧云回去取的那一份放在他办公桌上档案袋里的文件,不过是草拟的一份跟宋富贵早就事先达成的付款协议罢了,只等待着他们两个人在上面签字,这完全是做给老奸巨猾的陆云天和心怀叵测的张明义看的,为了防止他们的怀疑,王峰觉得很有必要这么做。
拿到了那一份草拟的合同后,赵巧云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舞乐门,进入宋富贵的办公室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把存放着草拟合同的档案袋搁在王峰身后的办公桌上,在喘了几口气后,有些抑制不住心裏的激动,说道:“王,王峰同志,我,我跟咱们上江市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联系过了,经过这位负责人的指示,今晚夜里八点三十分,在城门南十里坡的山下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交接转移你弄来的这些大批量的药品,到时候,组织上会安排一辆卡车来接应。只,只是……”
“只是什么?赵巧云同志,你还有什么顾虑,一气儿说出来就是。”听得十分入神和认真的王峰,在见到平日里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的赵巧云竟然支支吾吾犹豫不决起来,忙打断了她的话,催促着说道。
“只是,我和这位负责人同志都有一个共同的顾虑,现在上江城里的小鬼子在一些重要交通要道,以及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设置了哨卡,重点搜查是否有人向城外携带军需物资,而这些药品又是他们搜查的重点对象。”
“而几万支的抗生消炎类的药品,咱们应该如何安全顺利地运送到城外以南的十里坡去?这个问题十分的棘手,咱们应该赶紧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才是。”满脸焦急神色的赵巧云,在轻叹了一口气后,皱着眉头,把她心中的疑虑脱口而出道。
“No,problem!”王峰在听完了赵巧云这一番忧心忡忡的话语后,当即便自信满满地拍着他的胸脯,拽了一句英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