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李同志下车走了大概有一分钟之后,把头朝后排座位上看着、坐在前排驾驶座位上一直处在愣神之中的赵巧云,这才缓过神来,把刚才老李同志说的那一番话再次回想了一遍,终于明白过来当老李同志为何在听到她说完把李维仁一起奥毙命的消息后,而表现出一副悲喜交加的样子,以及老李同志长时间的还眼泛泪光。
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后,赵巧云便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扭过头来,发动了熄火的车子,目视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向前开去。黑色的小轿车在街道两旁霓虹闪烁的五光十色的灯光里,朝着她和王锋所住的两层小洋楼的方向驶去。
而下了车来的李维义,面色恢复如常,走了没多远,见到路对过的一家门面不大的书店门前有一个等着拉活的黄包车车夫,跟很是相熟似的,随即转过身去面朝着那个黄包车夫,举起一只手来,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
那个在书店门前趴活的黄包车车夫,见到对面有一个穿着黑色破旧风衣、围巾遮挡住了下半边脸颊、头发花白的牢头儿,衝着自己招手。他先是迟疑了一下,继而站起身来,打起十分万分的精神,拉去身后的黄包车快步走了过来。
待那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黄包车车夫走到了近前后,李维义连个招呼也没打,就附在靠近自己的黄包车车夫耳畔,皱着眉头叮嘱了一番。
待李维义说完话后,那黄包车车夫面色严肃起来,不过,依然衝着他拍着了一下胸脯。只见这个黄包车车夫在跟李维义挥手作别后,就拉着身后空空如也的黄包车向前走了大概四五米的样子,便就在街道的路边停了下来。
把身后空着的黄包车放在路边地上后,这个黄包车车夫把一根手指伸进了他微微张开的大嘴巴里,就此“咿咿呀呀”地吹了两声口哨。在过了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间冒出来二十多个黄包车车夫,在他站着的路边周遭空地上聚集了起来。
这二三十个黄包车车夫是从四边八方赶来的,并且,他们身后拉着的黄包车车上都没有一个客人。
只见这个吹玩口哨的黄包车车夫,示意被他召唤围拢过来的这二三十个谎报车车夫靠近自己,轻声细语地叮嘱了他们一番。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把叮嘱的话给说完了。
而这些被他召唤过来的二三十个黄包车车夫,在听完了他的这一番叮嘱后,表现的跟他刚才在李维义面前一模一样,俱都衝着他拍着胸脯。
接下来,片刻的功夫后,被他召唤而来如一阵风一般的这二三十个黄包车车夫,又跟一阵风一般地四散开去,他们朝着四面八方行去,即便是遇到了有人向他们招手乘车,他们都跟没看见似的置之不理。
当那个吹口哨的车夫再一次把搁在路边地上的黄包车给拉起来后,向后边转了一个身,恰好在这个时候,李维义迈着闲庭信步一般的步伐走到了他的跟前,衝着他微笑着颔了颔首,而这个黄包车车夫则也是笑脸相迎。
“老李,你这是去哪里啊不如,让我拉你一程吧。你刚才吩咐我交办的事情,我都吩咐下去了,不出五分钟,你交办的事情准成,你把心揣进肚子里就是了,绝对不会出事的。”当李维义走到黄包车车夫的身前时,只见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黄包车车夫,面朝着李维义拍着胸脯,夸下了海口,信誓旦旦地打起了包票道。
“黑子啊,都这么多年了,你的办事能力,我老李还是信得过的。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去办了,天色也不早了,既然你提出要送我一程,就把送到上江市师范学校门口的门房吧。今天晚上,我想我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李维义停下脚步,面带微笑衝着站在一旁向他做出一个“请上车”手势的黄包车车夫黑子,颇有感触地慨叹一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