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你放心，我保证今天你说的所有的话，我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包括我的父亲在内。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我今天潜入你车里来单独找你谈话的原因。王锋，只要你能够说出自己正当的理由，我保你一点事情都不会有，不然的话，这后果是你我都无法预计估量的。”

“你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军统特工，又是上江市军统站的行动处处长，你心裏应该比我更清楚根据上江市军统站行动条例规定，你这两天未经站内领导的批准擅自行动，光这一条你就逃脱不了上江市军统站对你的惩罚。更不用说，你这一次行动的结果就是把咱们上江市军统站负责外围工作任务的八名特工给除掉了。这简直是罪加一等。你这样做是会被撤出潜伏任务，把你送往重庆上军事法庭进行接受审判的。”

“不过，王锋，我还是要郑重地提醒你，只要是你有一个正当充分的理由，我可以要求我父亲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最好现在把实情告诉我，不然的话，即便是你今天蒙混过关过了我这一关，今天夜里过后，上江市军统站会派人把你押送到一个秘密联络点，对你进行秘密审问的。到时候，我就可真的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了。”

刚才还瞪着一双杏眼的李晓丹，见到对面的王锋在受到惊吓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后，当即，就生起了同情之心来，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便就脸色和蔼了许多，苦口婆心地劝解了一番道。

刚才一下子就慌了神的王锋，本就在心裏最好的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也一定要死扛到底，对于李晓丹刚才罗列出来的那一番与事实相吻合的有关他的“斑斑劣迹”，坚决毫不犹豫地一口否认。

可是，刚做好了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打算，王锋此时又听到了李晓丹说的这一番话中还带有回旋的余地，同时，他也能够看得出来李晓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而是真心地想要帮助他度过这一个难关。于是，他刚下定决定的意念就开始慢慢地动摇了起来，在“一口否认”和“主动坦白”之间犹豫不决、摇摆不定起来。

“李大小姐，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对你做任何的隐瞒了。没错，你刚才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筹划和执行的。我王锋一人做事一人当，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牵连到其他人，我不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我觉得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咱们潜伏在上江市整军统站的几百号军统特工们的生死安危，我才没有上报给你的父亲李站长就擅自行事了。”

王锋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后，终于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决定为他策划的一场行动进行辩护，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编织起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脸不红心不跳地大言不惭道。

原本王锋是想借此让上江市军统站和上江市特务处、警察局对着干一仗，以此达到在上江市的这三方势力自相残杀的目的。可是，突然中间横生变故，他突然被小野伸二任命为特务处的处长，于是，他这一次值得把矛头暂时对向了马三水坐镇的上江市警察局了。也正好借李晓丹之口，把这个信息传递到她的父亲李泊儒的耳朵里进而混淆视听。

“照你这么说来，你用了两天废了那么多的周折，干掉八个咱们上江市军统站的自己人，是为了潜伏在上江市的咱们几百号的自己人的安全所考虑？真是天大的笑话。王锋啊王峰，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就不识好歹，不明白我的这一番苦心呢。”

“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跟我说实话呢，在我面前瞎编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你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觉得我把你说的这裏理由告诉我父亲和吴叔叔，他们两个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李晓丹听完王锋说的这番话后，原本充满希望的她，此时脸颊上写满了失望的神色，气得她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王锋焦急着催促了一番说道。

“我知道，他们肯定和现在你的一样，都不会相信的。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呢，你怎么就对我说出来的这个理由盖棺定论了呢。这样岂不是太武断了么。”王锋见到李晓丹根本就不信他说的这个理由，而他并没有因此而神色慌张地方寸大乱，而是继续保持着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摆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架势，语气和缓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好，你继续说，我听完了再發表自己的看法。”李晓丹见到刚才还神色慌张的王锋，此时变得沉着冷静了起来，暗自觉得王锋刚才说的那个理由或许是真的，于是，她就赶紧转变了态度，摊开了双手，示意王锋继续主动交代。

“李大小姐，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前两天，你不是偷偷地溜进我车里来说，陆云天拉拢你们机要室的人组成了一个什么‘犯锋联盟’跟我对着干么。其实，不光是你们机要室的人，陆云天还串通了上江市警察局局长马三水。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想要置我于死地。就在小野伸二面前告我的状，说我这个‘清剿抗日分子’副总指挥是尸位素餐，自从担任以来从来就没有抓过一名抗日分子。”

“为了堵住这两个老东西的嘴，以及不让小野伸二怀疑我。我就命令张明义和张天风他们两个人去法租界秘密抓捕几个抗日分子，转交给小野伸二的梅机关。但是你也知道小野伸二是个何等歹毒的人，要是随便抓几个人应付差事话，一眼就会被他给识破的。”

“无奈之下，我就只好想到了一个就是让他们真的去抓人，抓咱们自己的人。我想着等他们抓完了以后，风声已过，我再把他们给放出去，找将死之人替他们顶罪秘密处死就是了。可是把他们八个人抓进来之后，他们在我审问之前就已经向张明义和张天丰这两个人招供了。并且，还供出来不少咱们上江市军统站的机密。”

“我一看这个事情弄巧成拙了，这八个人说什么也不能够留下活口，让他们去小野伸二哪里去要躬行赏。于是，我就动了杀人，就像你上述所说，我策划了一场让他们互相残杀的计划，以此达到了杀人灭口而不留人口实的目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李大小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实如此，我问心无愧。”王锋大脑高速运转，思绪飞快，一口气不带喘、不间断地供述了这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