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锋的话音一落,吓得站在近前的刘秘书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双手突然之间就跟失去了知觉似的,“咣当”一声,刚才还紧紧地攥在刘秘书手中的那一把钥匙,就结结实实地坠落到了地板上,并鬼使神差一般地滚落到了王锋身前。
于是,见机行事的王锋,就随即弯下腰去,从地上把钥匙捡了起来。虽然,那把钥匙滚落在了地板上,却并没有沾染上任何的灰尘,看上去十分的干净。可即便如此,王锋却还是拿在眼前,张开嘴巴,来回地轻轻吹拂了一番。
“刘秘书,本处长刚才叮嘱你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需不需要本处长再给你重复一遍?”王锋把拿在手中的钥匙来回地吹拂了一遍后,随即就放进了他左侧的裤兜里,继而抬起头来,望着站在他身前浑身打颤两腿发抖的刘秘书,故意提高了嗓门,摆出了一副处长的官架子,用有些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问询道。
“不,不用了,处,处长,卑,卑职全都听明白了。待,待会儿,等到机要室的其他同事赶来上班的话,我,我一定原原本本地把处长您刚才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他们的。”吓得面如土色、惶恐不安的刘秘书,在听到了王锋的问询后,当即缓缓地抬起头来,微微地张开有些发抖的上下两边嘴唇,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本处长就放心了。李秘书,你在这裏好好歇息一下吧,本处长告辞了。”王锋见到刘秘书被他刚才的话给吓得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后,心裏觉得他这一次已经达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随即转过身去,客气地告辞道。
待王锋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机要室后,怔在原地的刘秘书,跟一具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步慢腾腾地挪移到了他的办公桌裏面,颓然地坐在了已经冷却下来没有任何热度的椅子上。
此时此刻的刘秘书,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哭丧着脸若有所思了片刻的功夫后,随即低头看着面前办公桌中间的那一只紧闭着的抽屉,他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拉开了那一只抽屉。
这抽屉刚往外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从裏面发现了一把在几道阳光的照射下,金光光灿灿的钥匙。而这一把钥匙跟刚才从他手里跌落的那一把钥匙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五楼处长的办公室房门有两把钥匙,一把在王锋的手中,另外一把就躺在他的抽屉里。
这一把钥匙是他三年前初到特务处担任机要室秘书一职后,负责陆云天处长办公室清洁打扫工作的他,偷偷地从外边配的一把钥匙。这么多年来,他没少凭借着这把钥匙,从陆云天的办公室里搜集到不少情报,并被利欲熏心见钱眼开的他给倒卖了出去。由于他的做法极为隐蔽,特务处自查了好几次,都没有把他这个始作俑者给揪出来。
可话又说回来,日本人有自己的情报机关,也就是小野伸二所主导的梅机关,一般重要的军事情报都是交由梅机关来处理和传递的。对于一些日本人认为并不是很重要的情报,才交给特务处这边来处理的。
因此说,在外边购买情报的人看来,刘秘书所拿到的情报是重要情报,可能在日本人眼里根本就一文不值。这自查力度显然是走过场而已。不然那的话,凭借着日本人心狠手辣的手段,把倒卖了将近三年多时间情报的刘秘书给揪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刘秘书刚才听到王锋说,要是以后发现了谁私自闯入他的办公室就以“泄露特务处最高机密罪”论处,这个处罚措施就是就地枪决。听到这裏后,背着特务处所有人倒卖了三年多时间情报的他,不心裏害怕提心吊胆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先前跟王锋的几次接触中,早已经领教过王锋厉害,这就更加让刘秘书感到坐立不安起来了。
其实,在刘秘书刚才离开机要室去隔壁的处长办公室打扫衞生时,就已经看到了刘秘书办公桌中间抽屉里放着的那一把钥匙了。其实,他还觉得刘秘书抽屉里放了一把钥匙干什么,当刘秘书后,他认真仔细打量了一番拿在刘秘书手中的那一把钥匙后,觉得这两把钥匙是一模一样的,这才让他提出了自己保管处长办公室钥匙的要求,并且,还敲打了刘秘书一番。
当王锋走进了陆云天原先的办公室后,觉得装修的富丽堂皇,墙壁上挂着不少古代的名人字画,摆设也是古色古香。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可以认真地停下脚步,认真地打量办公室的布置和陈设。
在看了不到三分钟后,让王锋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陆云天既然已经卸任了特务处的处长,赶赴上江市汪伪政府担任了教育厅代理厅长一职,那就应该把这间办公室的字画和摆设的家具搬走才是,毕竟,这都是他自己花钱购置的。
因为在王锋的眼里,陆云天就是一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和铁公鸡,他是不会把自己喜欢的财物拱手想让给另外一个人的,更何况这个人还取代了他的位子。站在办公室里的王锋,对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到底陆云天为何会这样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正暗自纳罕的王锋陷入到苦思冥想之际时,突然,他背后开外的公室紧闭的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边推开,继而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嘲热讽的女高音:“哟,王大处长,您不是死活不搬到五楼来办公么,怎么今个儿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一大早就搬进来办公了。我听机要室的刘秘书说,王大处长您找我有要紧的事情,这要紧的事情不是应该跟情报科的赵科长商议么,今个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么,王大处长竟然找我商议重要的事情,还请王大处长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