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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的是,这次日军放的只是呕吐性的毒气弹,而不是恐怖的芥子气等糜烂性的,不然八连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次飘上来的毒气味道是苦杏仁和大蒜混合的臭味,应该是呕吐性的联苯氯化砷和联苯氰化砷。
八连卫生兵小树之前跟营部卫生队的和尚学过这些,闻到这种臭味的毒气就放心了很多。
在得到小树确切的肯定后,八连长狗腿突然想了个将计就计的法子,写下几张字条子,命传令兵传递到各个排长去。
只不过这个法子,要委屈一下堆在边上的烈士身躯了。
“阿弥陀佛!”
八连那些戴着防毒面罩的士兵们,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佛号,一边抬着烈士们,摆放在阵地战壕上,让他们趴在壕壁或是卧倒在壕沟里。
如果是个外人或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会吓得个半死,一群戴着类似骷髅头一般防毒面罩,在蒙蒙光亮里,默不作声地搬运着一堆堆的尸体,确实很瘆人。
但作为八连的战士们,却很心酸难受,搬着这些手脚已经冰凉了的战友遗体,心里觉得很愧疚,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有些烈士已经僵硬了,身子的形状有点奇怪,八连兄弟想把他掰直,但无济于事,只能是把他卧倒放在壕沟里。
为了杀鬼子,只能再让你们委屈一番了,对不住了兄弟们。
摆放完战士的遗体后,八连的战士纷纷退进掩体和二防阵地,把枪口对准一防,子弹压上膛,手榴弹的盖子也拧开,堆在一边。
果不其然,在不到十来分钟后,同样戴着防毒面罩的日军上来了,穿着呢绒冬装的鬼子,挺着明晃晃的刺刀。
在灰蒙蒙的清晨里,随着一路细碎的声音,鬼子穿得像“鬼子”一样,慢慢地摸了上来,如同一群来自地狱的鬼兵一样,一步步靠近了千公岭的一防阵地。
此时的狗腿心里压力非常大,可以肯定的是,这么做,是可以杀死更多的敌人,但拿着自己一防来做筹码,确实风险非常大。
就算是在突然的情况下,把这群鬼子兵给打死了,但不能保证后头还跟着有多少的日军,万一很多,就非常麻烦了。
万一有很多的日军冲到山脚的一防阵地时候,那八连一下子打不完怎么办?让敌人冲上二防、冲上山顶,八连就要全部殉国了。
这可不是拿着个一防阵地来做筹码,而是拿着整个八连和千公岭阵地来承担这个风险,一般的连长,是不敢这么大胆的。
打仗虽然是建立在规律和实力上,但更多的时候是建立在这些基础上的赌博,就算是四平八稳地打,也有可能会因为某一个点而全军溃败。
但要是在一些局部的战斗里,能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改变和突然性,也会收到很大的惊喜和成绩。
赌一把吧!
从一来千公岭看到九连留下成堆的兄弟遗体,狗腿就受不了,觉得八连不能这么打,不能这么等着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