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赵宏远在这儿卖力地劝着,四周的人群不时的有人大声抱怨老村长多管闲事,激愤的人群蠢蠢欲动,眼看着局势随时都有失控的危险,赵宏远脑门上已经急出汗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声断喝在人群后面响起:“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声音似春雷乍现一般的震人心魄,现场的数千农民自衞军就像被集体施了失音咒一样,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刚才还是闹哄哄好像一个大集市一样的现场,忽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了。
“哼。”郑国泰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走进人群,在他走到的地方,人群自动往两边一分,给他让出一条两米多宽的通道,农民自衞军们或敬畏、或羞愧、或热切的看着快步走进场中的郑大头领,数千人的眼光随着郑大头领的走动而移动。
不管是石磊还是郑国泰,两人全都是神态自若,在数千人的目光注视下虎目四顾、顾盼生威,郑国泰打头,石磊随后,在后面跟着的是王华以及几百名战士,这些战士虽然都是一副农民打扮,却比场中那些换上国军制服的自衞军士兵还更有几分威势。
走到离被围的国军部队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郑国泰突然停住了脚步,考虑了一下,转身又向二里岗那个土坡走了过去,所有自衞军士兵始终一言不发,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郑国泰,凡是他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让路,那些站位靠后,眼睛看不见郑头领尊荣的,也都静静站着,竖着耳朵在听,仿佛准备听听郑头领有什么惊人的言语一样。
走上土坡,站在二里岗上,郑国泰用眼睛向四周扫视一圈,带着庄严肃穆的表情大声宣告:“各位乡亲们。”这声招呼一打,在郑头领身背后站着的石磊差点没笑出声,脸上表情一阵扭曲,赶紧伸手假装揉眼睛掩饰过去。
“我知道你们恨那些官僚,恨那些祸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败类,你们恨,我也恨,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事情必须要讲规矩,你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回家睡觉,这就是规矩,你听说过谁是晚上下地干活,白天在家睡大觉的,没有吧,那就是你们大家伙儿都知道守规矩。”郑国泰这顿浅显易懂的道理一讲,显然极对这些农民自衞军的脾气,他这边话音一落,四下里一片叫好声。
“好。”“对。”郑大头领的讲话反响极好。
“那么,乡亲们是不是能听我的话呢?”前面的铺垫完了,后头就该下套了,郑国泰这标准的讲话套路竟然在农民自衞军中很受欢迎。
“听,咱们听郑头领的话!”
“郑大头领你说吧,我们全都听着,谁不听,谁是狗娘养的!”
“好,既然大家伙儿都听我的,那我可就说了啊,豫鄂边区游击总指挥何章海是国军政府任命的大官,他没有抢咱的粮食,没有杀咱的亲人,咱们不能动他,动了他就是造反,咱农民自衞军可不是造反的反贼,咱们只是自衞,是为了保衞自己和老婆孩子的,主任副官何枋,祸害乡里、鱼肉百姓,罪大恶极,赵宏远,你去把何枋抓过来,我们开个公审大会,乡亲们各家都有什么冤屈都说到明处,让何总指挥也听听,他手下的人都干过什么好事!”
“把何枋抓出来。”人群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