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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户联队长如同深夜狩猎的鬣狗，双眼冒出渗人的绿光，似乎要择人而噬。不远处的田中正一则完全不同，第一次夜间作战让他十分恐惧。

“田中君，看见那个被榴弹炮炸出的大坑没？待会儿我们就冲到那里躲起来。”

“嗨。”

田中正一和小板英夫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战友，作为没被洗脑的凤毛麟角，他俩能遇到一起，属实机缘深厚。

“杀子给给！！！”

到达指定位置后，濑户联队长不再担心暴露，高呼冲锋。

“天皇陛下万岁！！！”

田中正一右手端起三八大盖，小心的佝偻着身体，与小板英夫快速冲向刚才看好的炮坑，装作瞄准射击。

其他倭寇则完全不同，长官的催促似乎成为了他们的亢奋剂，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吼着撕心裂肺的口号，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锋。为了早点回到天照大神的怀抱，争先恐后的迎向即将到来的弹雨。

“打！！！”

“哒哒哒！！嘭！”

“轰！！！！”

浪费这么多弹药，如果还不能提前发现小鬼子，那警戒哨还不如刺瞎自己算了。135师和独立第十炮团没有发现倭寇？那都是倭寇的一厢情愿。

“不准停下！！杀子给给！！！”

白天他们折损了一个联队的兵力，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倭寇士兵挥霍了。所以濑户联队长很清楚，只要大部队压上去，就没了回头路。此役，不成功便成仁！

密不透风的弹雨、连绵不绝的炮击，如此强大的火力不仅没让倭寇退缩，反而让身处绝境的他们陷入疯狂。他们不再寻找掩体、不再交替冲锋，如同一只只奔向腐肉的疯狗，舍弃一切，只求速度。

“刘营长，弟兄们要顶不住了！”

“草你奶奶的，顶不住也给我顶！”

从军到现在，刘得胜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装备，但小鬼子的疯狂却超过装备的豪华程度。前一个人死了，后一个人则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冲锋，炮弹刚炸出一个中空区，周围的小鬼子立刻用尸体填平了炮坑。

一整个缓坡，铺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倭寇尸体，用军服和鲜血，把棕土染黄、染红，最后变得如同黑土地般，肥沃、黝黑。

趴在坑里的田中正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总觉得炮坑里还残留着白天的硫磺味和血腥味。但他很快就不再嫌弃这无关紧要的味道了，因为他看到了被炮弹炸得四分五裂的战友，看到了被机枪打出十几个血洞的尸体，看到了不断死亡却越发疯狂的进攻部队。

“啊！！痛！！好痛！！”

田中正一失去了白天的幸运，即使躲在炮坑里，也被一颗流弹打没了半截手指。

“田中君，冷静！不要乱动！你只是被子弹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