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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叱咤渭南多年的土匪头子，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为了争取活命的机会以及得到一些好处，典九本来打算的是，先坚持那么一下，然后再说然后的事。

可是，不管是女军官还是男军官，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压根没打算搞什么心理战术，简单粗暴就上酷刑不说，而且，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至少，到现在为止，悍匪嘴里的破布都还没取下。特么那个黑货还一直夸奖他硬骨头。硬个驴日的啊硬，在掰断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典九就迫不及待地想招供了。

他实在是太恨那个诱惑他来袭击潼关的人了，如果不是那个王八蛋，他虽然还在东躲西藏，但好歹有口热饭，手下还有100多号小弟使唤不是？

但现在，全特么完蛋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典九这会儿最想的，已经不是活命不活命的了，而是想求黑脸军官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

陈志和真不知道典九的嘴还堵着？自然是知道的，但偏生，他就不把布拿走。一来，这就是岳复教给他们几个的心理战，不断的降低这名一看就极为狡猾悍匪的期望值。

的确，他很成功，在他用枪托把典九的一双脚上的十个脚趾中的一半砸成肉酱后，典九的期望值已经不是能活着了，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个痛快，一个能开口说话的机会。

第二个原因更简单了，陈志和要替那帮老兄弟们报仇，击毙了130多名土匪，战果辉煌，但20多名老兵的命救不回来了。虽然秦雨凝一直表现的很镇静，但陈志和知道，她肯定很内疚很自责，甚至会把老兵和护卫队的伤亡这个惨痛失败算到自己头上。

可陈志和也知道，这并不能完全怪秦雨凝，一来是营部发来调兵协防的电报，二来是这些天来岳复和4团1连一直太顺了，顺的陈志和几人都忘记了危险，命令是秦雨凝下的，但他们几个军事主官也没有提出异议。

说白了，这个错是他们全体军官的，而不能只怪某一个人。这口恶气向哪儿出？只能朝这个还活着的土匪头子出了。

而且陈志和用刑很有技巧，不管是手指脚趾，都不会出很多血，就是疼，却不要命的那种。

但为了谨慎起见，陈志和还挥挥手让一旁的卫生兵给这位肿得老高的手指和已经没了脚趾的脚掌上了伤药。典九还不能死，他还没说出幕后主使呢！

“哗……”

又是一桶凉水浇在活活疼昏的典九的头上，把再次他从昏迷之中“唤醒”。

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大黑脸，典九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过去，他在渭南南百姓眼里就是只恶鬼，可是今天，他这只恶鬼怕是碰上了活阎王。

小鬼vs阎王，哪有半分胜算可言？

看着他眼泪哗哗摇头摆尾乞求饶命的可怜模样，陈志和没有笑，而是愤愤然的说话了：“哎呦卧槽！还挺能抗的啊！竟然还有力气动弹！”说着，就又拎起了枪托。

“噗！”典九屎尿横流。

一股臭气熏天。

所谓的恶人不过如此，当遇上比他更恶的人，就只能变成小羊羔。

仿佛闻不到臭气，蹲下身的陈志和轻轻拽出典九嘴里的破布，轻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否则，我会在敲烂你的脚趾后再一点点砸碎你的脚，你的腿，我不能保证你什么时候死，但我能保证，在你死之前，一定是生不如死。”

几乎是毫不犹豫，“马大元”这个名字就从典九的嘴里蹦了出来。

马大元不是傻子，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典九，和典九见面，也是蒙着面戴着帽子，将自己的特征遮掩的严严实实。

但是，他实在是太小看典九了，典九在渭南盘踞了许多年，又岂是好糊弄的？

自打第一次马大元找到他之后，他就派人暗中查明了马大元的真实身份。

只不过，当时他可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查马大元的身份只是为了确认这老小子到底有没有实力给出那么多钱、有没有实力送他去日本。

听到“马大元”这个名字，陈志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了当初跟着一起来给岳复送委任状的那个人。

眼里闪过寒光，陆军中尉的眼睛眯了起来，手在腰间一摸，三棱军刺被他猛地扎入典九的额头，这名造成潼关内巨大损失的悍匪目光瞬间黯淡下去，破开颅骨的三棱军刺可怕的刺刃已经将他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马大元？”秦雨凝重复了一遍，一双好看的眉毛顿时踅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马大元与马山之间的关系，不过，一个堂堂的警务处长，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用膝盖想也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要么是仇恨，要么是利益。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马大元都活不成了。

秦雨凝用事实证明了一句话：女人狠起来的时候，连恶鬼都要退避三舍。

“陈志和，你马上去挑几个身手好的，到渭南把这个马大元给我抓回来！记着，只要还活着、能说话就行！”

陈志和听的背心一凉，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秦雨凝。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在抓到马大元之后先打个半死，算是提前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