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初栀从外套口袋里翻出手机,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洗了个澡,衣服一件件从外到里散落了一地,她一件一件捡,捡到内衣,耳尖红得滴血。
从外套里掏出手机,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一堆短信微信,几条是薛念南,剩下的全是初父的。
初栀:“……”
初栀手里捏着个蕾丝边儿内衣站在卧室门口,上一秒还通红的脸此时一寸一寸,血色全部褪尽。
初栀小脸儿煞白,哆嗦着手指蹲在床边,完全慌了神。
忘了和初父打招呼了。
夜不归宿。
初栀哀嚎了一声,陆嘉珩端了杯牛奶走进来,垂眼看她:“怎么了?”
初栀仰头,表情看起来快哭了:“陆嘉珩,我要被我爸打死了。”
陆嘉珩一顿。
初栀继续道:“他给我打了三千个电话,我昨天晚上没回家忘记跟他说了。”
陆嘉珩抿抿唇,将手里的牛奶递给她:“拿着。”
初栀乖乖接过来,看着他抬臂抽过她手机,坐在床边。
初栀以为他打算跟他爸摊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端着牛奶杯站起来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翻到薛念南的电话号码,打过去。
陆嘉珩淡定又平静:“初栀家里人打了电话过来。”
“嗯,好。”
“麻烦你了。”
顿了顿,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没事,她醒了。”
初栀:“……”
陆嘉珩挂了电话。
全程没用五分钟,初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把手机递给她:“好了,你手机单停,昨天晚上和室友在一起,一个小时后回家。”
初栀接过手机,眨巴着眼看着他:“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挑眉。
“以为你要和我爸爸坦白了,”初栀清了清嗓子,“叔叔您好,我是初栀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初栀跟我在一起,所以没回家。”
陆嘉珩似笑非笑:“我倒是挺想的,自己家小姑娘醉成那样和男朋友单独过夜,你爸爸可能会把我从十七楼直接丢下去。”
他俯身靠近,食指伸出,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要是我女儿,我就把你按着打一顿。”
初栀瞪他,上半身往后撤了撤:“你有暴力倾向吗?”
她一动,身上白t恤的布料就刮到立起的左胸伤口,疼得她小脸都皱在一起,含着背缩了缩,抬手拽着胸口的布料拉起来。
她抬头,哀怨又羞恼的瞪他:“陆嘉珩,你是属狗的吗?”
接吻要咬,干什么都要咬一咬。
陆嘉珩舔了舔嘴唇笑了:“我属狼。”
初栀踢了拖鞋,气得坐在床上抬脚踹他,又被他死死地抓住脚踝,她被他抓着胡乱蹬腿儿,又怕手里的牛奶撒了,不敢动作太大。
上半身往后一靠,衣服又碰到。
痛感尖锐,初栀眼圈都红了。
陆嘉珩见状,抿了抿唇,放开她:“很疼?”
她红着眼瞪他,表情可怜巴巴,眼睛湿漉漉的。
陆嘉珩单手撑着床靠过来,另一只手抓着她身上t恤就要往上掀。
他的衣服大,她可以当裙子穿,站起来的时候都到膝盖上了,此时坐在床上稍微短一块儿,盖在大腿中上的位置,他一掀,露出白|嫩的腿根和一点蕾丝边缘。
初栀吓傻了,啪地按住了他的手:“你你你干什么!现在白天呢!”
陆嘉珩抬眼,锁着眉:“我看看。”
“……”
初栀红着脸憋了半天,骂他:“你变态!”
他的手被她死死按着,捏着衣料压在白皙腿根,明明是微凉的手指,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着她不敢动。
陆嘉珩听话地收回了手,垂头,柔声哄她:“那你自己掀起来,让我看看,乖。”
这么难以启齿的话,被他说的平静又理所当然。
初栀摆脱了他的掌控,脚跟蹬着床单火速退到床边,甚至想把手里的半杯牛奶都泼到他脸上。
他换了衣服,穿着长袖和休闲裤,袖口一圈一圈卷到手肘,小臂的肌肉线条流畅结实。
反观她,身上还挂空档穿着他的大t恤。
初栀爬下床,手里半杯没喝完的牛奶放到床头柜子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脚尖踩在一起蹭了蹭,小声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陆嘉珩扬眉,懒洋洋往后靠了靠,单手背到身后去撑着床面,看起来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你换,摸也摸了,咬都咬过了,还有什么好——”
“……”
初栀不等他说完,直接拽过床头枕头批头盖脸地砸他:“陆嘉珩你是不是流氓啊!王八蛋!!!”
一个小时候,初栀下楼,没有任何意外地,被初父严厉的批评了。
初栀从小到大,初父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过,这次也是一样,说是批评,其实也是无声的——
安静客厅里,初栀垂着小脑袋站在茶几旁边,初父坐在沙发里,看着她。
眼神哀怨又悲伤。
半晌,他叹了口气,听起来有一种疲惫的苍老:“算了,女儿长大了,不爱爸爸了,和朋友出去玩留宿都不和爸爸说了。”
做了坏事以后的愧疚感和心虚混杂在一起,初栀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良心受到了谴责:“爸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