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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骂骂咧咧,却不见人出来,始终是大牛婶忙里忙外,她脸上被打出来的红印子没人注意到,偶尔她儿媳出来解手,然后继续回屋里做针线,灶下和浆洗一点都不沾手,自己衣裳都不洗,只管给未出世的孩儿做襁褓小衣,村里有经验的妇人都说看她肚子一定是男儿,家里爷奶丈夫都哄着她好好养胎。
大牛婶也叫不动儿子儿媳帮忙,只能自己从早到晚跟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农闲时农户家都是一天两顿,大牛婶回来的时间正好赶上做上午的饭,下一顿在天黑前。
田边的草屋里,午时后,那男人从昏迷中再次醒来,发现体力和精神更差了,好像在发热,而且又饿又渴,他强撑着爬起来,步履蹒跚地来到门边,撑着墙去拿放在柴堆上的水罐。
水罐入手感到有重量,里面有水,但再提起来一点就拿不住了,水罐跌落柴堆,里面剩的一点水全给洒了。
男人也不嫌脏,干脆抓起打湿的干柴放在嘴里吸吮,多少润湿了一点黏腻的口腔,有点力气趴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这大中午的,天气又冷,小孩子也被拘在家里干活,田边确实无人,男人扒开门,辨别了一下门前的车辙,一摇三晃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