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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议论纷纷……好像进了一堆鸭苗苗的棚子里……
“啪啪啪”冼县令连连拍打了好几回惊堂木,把声音给盖过去了,问叶家人:“你们又是谁?被告报上名来!”
新里正说:“草民叶天铭,乃火山村里正。”
叶天海说:“学生叶天海,乃火山村村民。”
接下来的叶家人各自自报家门。
冼县令见那一排人串葡萄似的,也不能跪自己,就让人给叶家人松绑了。
周氏薄嘴唇一咧,张着喉咙开始嚎:“青天大老爷,伸冤啊!她是恶人先告状,你别信她!我这老婆子快要被她磋磨死啦!”
“我可是她的亲奶奶啊!她竟然动手打我!别说诰命夫人,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得这样的啊!”
周氏一边哭,一边脱自己的衣服,露出鞭痕累累的身子,躺在公堂上撒泼打滚。
“任凭她天大的官,也说不过一个孝字啊!”
外面看着的百姓,有人遮住眼睛:“啊呸,这老婆子怎么光天化日的就脱了。也不知道羞!”
“都半截黄土埋脖子了,还羞个屁!平时也不是好相与的!”
“可是身上真的很多伤痕啊,都是那个郡君打的吗?再怎么样,也是她亲奶奶啊,不应该!”
叶斐然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好笑地看着周氏撒泼打滚,滚了半天,冼县令自己先顶不住,烦了,猛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他大喊:“好个刁妇,再不肃静,我打你板子!”
这才把周氏震住了,收敛了点儿。
冼县令问叶天海:“叶天海,你可有辩词?”
他这问话,不大按规矩来。毕竟叶斐然前头才只说了一句话,按常理该叶斐然先把事由详细说了,才再问被告。
就有人鼓噪了:“喂,原告好像还没说话诶?”
冼县令假装听不见,目光只看着叶天海。
叶斐然也不急,喝完了茶,砸砸嘴巴,淡淡的,就问旁边的师爷:“有糖果花生之类能垫肚子的没有?我早饭没吃呢。”
她怕自己低血糖。
师爷:“……”
衙役满脸一言难尽地,端上了果腹小点心,叶斐然一口一个啃着。
然后听叶天海说:“我伯娘守寡多年,如今除了弟弟,两个堂妹都已嫁人。恰好我家四伯爷告老归乡,我们也不是那种冥顽不化的人家,既然伯娘想要再进一步,我爷爷奶奶也就答允了。”
“昨天正是他们洞房花烛之夜,谁知道我堂妹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对准老人家就是一顿毒打!难道你当了诰命,就得让伯娘全你名节?你好自私!殴打爷爷奶奶,更加是大不孝!”
叶天海最后长揖在地:“县太爷,根据《大顺律》,殴打血亲,罪当剥夺封诰,罚俸三年。请县太爷明察!”
不得不说,叶天海的嘴皮子确实有两下,越说越有道理,不少人渐渐地站在他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