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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凌炀说:“在摊子上卖冰,倒有意思。劳烦小妹,给我来一碗尝尝。如果本公子尝得好吃了,多多有赏。”
一只小手打横伸出来,扣住了他臂弯,柳凌炀一惊,回过头,看到扣着他臂弯的人是李寡妇,惊讶之情尽化作绕指柔,眉眼如春水:“仙儿,太阳很大,你到那边歇着。我买了与你一起吃。”
仙儿?叶斐然眯了眯眼睛,又跑出一个新的名头来了?
李寡妇摇摇头,扫向角落里的叶斐然,眼角闪烁着敌意:“不必了。这些街头小吃,谁知道她用什么做的,不卫生。你家又不是没有冰窖,想吃冰的,回家去就是。这东西如果吃了闹肚子就不好了。”
她说话声音很响亮,语气也无辜,顿时让旁边好几个脚步趋前的路人,把掏出了一半的荷包塞回怀里。
得,叶斐然眼瞅着到手的生意,跑了。
五儿六儿更加成了俩泄了气的皮球,失望之情肉眼可见。
但李寡妇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柳凌炀家里有冰,却没有芒果。这芒果在古代,乃南国佳果,用来做贡品的。就算在柳相府中,也等闲难得一见。
柳凌炀也不是馋,就是图个稀罕,就跟他图李寡妇稀罕一样一样的。
听见李寡妇阻止他,他有些扫兴,说:“那算了。不买,咱们那边逛逛去。”
这一点情绪上的微妙变化,哪里逃得过李寡妇眼睛,她越发不悦。那个肥婆每次出现,总能让她不如意,如今怕不是连柳凌炀也惦记上了?
她自己就是刚来京城的时候,趁着庙会,承包了个摊儿卖胭脂水粉,从而认识了柳凌炀的。同样事情重复发生,难免以己度人。
李寡妇生气起来,耍小性子冷笑道:“小孩儿,麻烦来两碗冰沙。”
五儿见有生意,高兴,赶紧麻溜利索的从木桶里舀了两碗冰沙。
冰沙用透明玻璃碗装了,下面垫着香蕉叶,绿色香蕉叶衬着黄色绵软冰沙,内里可见粒粒芒果肉,像勾人的小手,把人肚子里馋虫一个劲往外勾。好些个小孩被馋哭了,闹着自己娘亲爹爹上前买,五儿把冰沙交给李寡妇,又去忙着招呼那些跟随在李寡妇身后的客人。
李寡妇拿着冰沙来到柳凌炀面前,说:“吃吧。我请客。”
“你何必……”聋子都听出李寡妇语气里的不悦,那是柳凌炀不乐意见到的。
李寡妇说:“天气暑热,吃一杯冰饮也人之常情。何况那卖冰沙的小娘子如此丰腴可人,勾起我往日随思,真真儿触景伤情呢!”
“怎么触景伤情了?”柳凌炀越发摸不着头脑。
李寡妇冷笑:“就在那棵歪脖子树下,我支起了个摊儿,你来给你姑姑买一盒胭脂水粉。”
嬉笑怒骂,时而落入回忆时而幽怨时而带刺,李寡妇成功勾起了柳凌炀的回忆,怜爱不已地说:“仙儿,是我不好。我忘记了。”
“你可是贵人,记不得了。我却记心好,记得清清楚楚的。”
柳凌炀认了一百几十个不是,才把李寡妇哄得破涕为笑。
远处,叶斐然吃饱了瓜,再一次被李寡妇撩汉手段绝倒,喃喃自语:“感谢你们带了生意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