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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呵呵地说:“卖挺贵的呀……针绣三山五岳,线穿百兽五禽,一条阳关直道,欲往天边是何人?”
冷不丁丢了这几句半文不白的切口出来,那原本笑眯眯的苗阿姨,黑珍珠似的眼眸微闪,神情一凝,低声说:“巧手穿针针上开花,灵心引线线下生辉,不问阳关道去哪,只问问路人是谁?”
叶斐然说:“上下两张口,盘龙卧正北。天上紫薇星,就是问路人。问路人不问眼前路,问的是那蚩尤后人可曾吃得喝得,可愿意续上那前段因缘?”
苗阿姨神色越发凝重,拿起一张苗绣来,手一抖,做出展示给叶斐然看的模样:“既是天上紫薇下凡,不敢自称天神之后,这根丝线千斤重,奴家不敢自作主。”
收了切口,声音越低:“绣片为约,七日后,自当登门拜访。”
叶斐然说:“舜陵山阔千里,苗王跋涉也艰难,七日之期也太匆匆,不若干脆在本月十二,赶山客大寨茶壶坪上,顺势喝了这杯水酒?”
她既点破了自己身份,苗阿姨也不瞒着了,其实她就是苗后。苗后笑眯眯地说:“早就听说赶山客和朝廷关系好,没想到……”
叶斐然说:“他们并非朝廷鹰犬,不过是朋友。”
苗后是不信的:“呵,朋友。我且听着。汉人狡诈,赶山客是铁憨憨,要诳我们山里人,却不容易。”
“这话或者留给爷们说罢。”任务达成,叶斐然低下头去,挑选绣片,换了话题,“您这绣片也忒贵了,能不能便宜点?一两银子,两张?”
……
用不可思议的低价买到了好些绣片,苏氏得了宝似的,当晚在下榻的客栈里翻检个不停,爱不释手。叶斐然在灯下写信。
二指宽的小条子写好之后,卷成卷儿,取出鸽哨含在舌底,一声尖利的鸣叫后,一羽雨点灰的鸽子,落在窗棂上。
看着叶斐然放走了信鸽,苏氏忽然之间,停下手来,轻叹:“二丫。我知道你和阿成都是做大事的人……前些日子,是娘亲任性了。娘要在这儿跟你道歉。”
叶斐然怔了一下,低头继续铺画纸:“母女俩,哪儿会有隔夜仇呢。”
苏氏说:“你不怨娘,就好。”
叶斐然笑了笑:“不怨。”
话说到此为止了,叶斐然这一晚的画儿,却画得歪了樑,倒了柱,三点聚焦活生生成了散光。
次日一早,掐着城门开的时辰,叶斐然和苏氏坐着骡马队的车子,紧行慢歇的,在月上中天时回到了茶壶坪。
除了各自添置了私几货之外,还给茶壶坪采购了大批的干鱼、生鲜、布匹、药品、乃至锅碗瓢盆等等山里紧缺又人人需要的东西,直把十匹大骡子压得直哼哼。
苏氏回到山寨之后,就闭门谢客,在里头飞针走线的开始忙活了。
言语之间,好像琢磨着给小宝宝做几件好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