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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搁茶碗送客,识趣点儿的,就该主动请辞了。耿太妃不敢相信,瞪着眼睛叫起来:“过门都是客,你懂规矩不懂?”
叶斐然冷冷地说:“您是讲究规矩的,我很尊重您。可您跑到人家门里头指手画脚的,那就是您的不对了。”
耿太妃说:“好个丫头,我家可是从龙有功!你请客不请我也就算了,我纡尊降贵的上门来讨杯茶喝,你还这么不给我面子?我要让我儿子在朝廷上书皇上,陈情申诉!”
叶斐然乐了,笑道:“从龙有功?”
挺直了腰板,非常自傲地,耿太妃说:“嗯!我家儿子可厉害了,皇上这边进了京城,他一路护卫着皇上,直入皇宫,从此等封善亲王!就连老身,也都跟着沾了光!”
大家窃窃笑了起来,那笑声很是带着点儿讥诮?
就连素来老实的苏氏,也说:“如果说这就是从龙有功的话,话是没错啦。但,我家闺女,是正儿八经抚养当今长大,以娘儿俩称呼。先帝在的时候,我家闺女和女婿,远征若氏,救回当今太上皇。先帝驾崩后,蛰伏小两年功夫,最后把柳贼拿下,双手原样奉还江山给当今……这,又怎么算呢?”
她的口齿不算伶俐,甚至带着点羞涩和结巴,但是正因为这样,格外让人可信。
苏氏越说越流利,她是替自己闺女感到委屈。
“我闺女出生入死的,也没见她如此倨傲?”看了一眼脸色铁青一片,好像被打了好几个大耳巴子的耿太妃,苏氏说,“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是不是不应该倚老卖老,好好的安分过日子就成了,也好让儿女们省心一点儿?”
耿太妃气得浑身发抖,那满头珠翠跳了舞一般,扑簌簌的。她气道:“你们懂什么!这些皇家脸面,你们连做人都不会!我就问你们,为什么今天请客不请我?”
苏氏说:“ 你问得好奇怪,我又不认识你?这偌大的京城,难道每次请客,都得所有人请到?”
耿太妃说:“我们善亲王可是宗室!”
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来去去的走动着,索性撒起了泼。
“看看这些菊花,这些点心,成什么样子?”耿太妃说,“穷酸!丢脸!没有我们这些个老宗室给你们掌眼,你们懂那些个规矩么?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咱们大顺,丢不起这个脸!”
这话说得可不止一点点难听了,好些人脸色都红绿白走马灯似的换着颜色。
苏氏气急了,一急就结巴:“丢……丢什么……”
叶斐然使了个眼色给她,安抚了苏氏一下,“娘。您坐下,让我来。”
她也站了起来,她身材高挑,精瘦的身段饱含力量,顿时气势上就把耿太妃压了五分过去。直视着耿太妃的眼睛,叶斐然徐徐地说:“穷酸?没错,我承认我们是穷酸。可你也得想想为什么我们会穷酸?之前打了多长时间的仗?再之前呢?强如汉代,汉高祖初登基之时,尚难寻觅四色之驷以拉车。后来呢?哦,我忘了,你应该大字不识一个,不懂什么是汉朝?那汉武帝知道吧?打匈奴知道吧?唐代天可汗四方来朝知道吧?”
“我们现在好歹没有那会儿穷酸吗?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叶斐然侃侃而谈,“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到大街上看过,百姓们两头见稀,也就一家之主下苦力气的栋梁才能吃上一块拳头大的硬面饼子!行,你没见到,我可以体谅。那么如今从皇上开始,裁减开支,节约以治国,您这满头珠翠的,是享受惯了,我体谅你一老年人不好改习惯,也就行了。可你一个人吃油了嘴巴,跑到大家面前来擦嘴,还嫌大家吃不上肉,是不是太过分了呢?”
“您这到底是要教我们年轻的学懂规矩,还是要跟皇上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