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把棺材推开了。我看见里面有几根白色的东西,像是老年人的头发。我心里面感觉到有些厌恶,说道:“赶快盖上吧。这东西太邪门了。”吕先生笑了笑。伸手把棺材盖上了。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棺材盖仍然很轻易地就被推开了,里面放着一块令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薛倩说道:“这两样东西,会不会在暗指什么?令牌是鬼大人的标记,白发指的是柴老太太。对方在用这种方式警告我们吗?”吕先生说道:“咱们先看完,看完再说。”他伸手抓起第三具棺材。里面放着一截断尾。这是一条柔软的尾巴,上面长着白色的毛发。断尾处沾着一些鲜血。很显然,这条尾巴被砍下来不久。纵节估扛。吕先生把尾巴拽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然后很肯定的说道:“是狐狸的尾巴。”我淡淡的说道:“咱们几个,好像只认识一只狐狸。”吕先生也猜到了,他说道:“是古月。”薛倩惊到:“这是古月的尾巴?”我摇摇头:“古月只是一道魂魄而已。这尾巴应该只是一个象征。”吕先生没有说话。沉默的把其余两只棺材打开了。剩下的两只棺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吕先生站起身来,看着五只棺材,说道:“很明显,有人在威胁我们啊。”我说道:“他们的意思是,鬼大人,柴老太太,已经在他们手上了,连同古月,也抓起来了?”吕先生点点头:“是这么个意思。”我指着剩下的两个空棺材。说道:“这两个空的是什么意思?”薛倩在我身后说道:“这种把戏我明白,逼着我们现身。如果你们不出现的话,还要再抓两个人。如果五具棺材都填满了,我们还没有出现的话,就等于谈判失败,他们就会撕票。”吕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薛倩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可能。这剩下的两口棺材,是给我们准备的。”吕先生一边说我们,一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薛倩笑道:“怎么?这一次不带我玩了?”吕先生摊摊手。说道:“只有两具空棺材。你一个看热闹的,就不要浪费名额了。”这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讨论着小棺材,似乎在商量着要去哪旅游一样。过了一会,吕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赵莽,没办法了。咱们两个被盯上了,恐怕躲也躲不开了。”薛倩问道:“这几口棺材怎么办?总不能摆在这里吧?让我妈看见了,非得吓一跳不可。”吕先生说道:“带到警察局去,让他们处理吧。”我们三个人把棺材拿在手里,结伴向警察局走。一路上惹来不少目光。等我们赶到警察局之后。石警官一眼发现了我们的棺材。他满脸苦笑:“你们这又是要搞哪一出?”薛倩很无辜的说道:“有人放在我家门口的,我怀疑是人身威胁,所以来报案。”石警官一脸无奈的笑容,然后指了个年轻人:“你去查一下,这几个小棺材,怎么回事?”那年轻人看见这玩意估计也有些发憷,不过领导发话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棺材弄走了。至于真查假查,那我们就不知道了。石警官递给我一张纸。说道:“那老太太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看了看,上面除了有柴老太太的照片以外,还有年龄、生日、住址之类的。我看了看地址那一栏,上面填的是:白城。吕先生说道:“官方叫白城,其实按照道门的叫法。应该叫柏城。这座城和槐城、榆城一样。也是一座闹鬼的城市。”我叹了口气,说道:“别管是白城还是柏城了。反正不太平。”吕先生说道:“咱们吃点饭就出发吧。”我问道:“去哪?去柏城?不是很危险吗?”吕先生说道:“棺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能不去吗?再说了,他们抓了咱们三位朋友。鬼大人一个陈年老鬼,救不救没什么关系。柴老太太风烛残年,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关键是还有一个古月,你不怜香惜玉,我想想都心疼。”吕先生说话越来越不着调,我感觉他不是道士,更像是街上的小混混。不过我也明白,他这样东拉西扯的找理由,只不过为了让我能够安心和他去柏城罢了。我们在路边吃了早饭。吕先生就对薛倩说:“这一趟,你还是别来了。我这一次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凶险的很。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实在得不偿失。”薛倩倒也没有充英雄,他连连点头,说道:“等你们回来了,把热闹给我讲讲。”然后他掏出手机,冲我晃了晃,说道:“尽量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然后,他就抹了抹嘴,头也不回的走了。吕先生看了看我,说道:“你说,到底是谁在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我摇摇头:“不知道。”吕先生微闭着眼睛,分析道:“这么大阵仗,对付咱们两个值吗?”随即,他又自问自答:“我觉得咱们两个不值得人家这么一番谋划。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对付我们,可能是因为咱们两个的身份。”我疑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为了丹方?丹药?或者空亡屋的老祖宗?”吕先生点点头,说道:“还有可能是为了我师父和师兄。”他笑了笑:“咱们两个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些了。这些东西放在咱们身上,咱们不知道怎么利用,可是想要对付我们的人,明显的知道更多。所以我们必须要接近他,主动地把脑袋钻到这个圈套里面去。只有这样,才能打探出点什么东西来。”我恍然大悟,说道:“吕先生,你总算说了实话了。原来你执意要去找柴老太太,纯粹是为了打探消息。”吕先生摆摆手:“可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之前去柏城的原因也是真的。只不过刚才吃饭吃到一半,又想起来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罢了。”我们两个吃完了饭。我在身上掏了掏,拿出钱来付了帐。自从次看戏之后,我就有了教训,一个兜里装着钞票,另一个兜里装着纸钱。这个行为虽然有点奇葩,但是至少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事了。从槐城到柏城,有一趟班车。我和吕先生早早的赶到了车站,然后买票上车。一路颠簸,等我们下车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我们按照地址,一路打听,总算找到了柴老太太家。我第一眼就看见这一户的家门口上,挂着两盏白纸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然后是灵幡,挽联,花圈。在外面摆了很多。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柴老太太是真的死了。”吕先生从我兜里面把纸钱掏出来,说道:“这下纸钱派上用场了,我们给她烧两张吧。”柴老太太家的大门盖得很高大,古色古香,一副深宅大院的模样。我和吕先生跨过大门,发现院子里面并没有多少宾客。我一眼就看见柴老太太的女儿,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我走过去,咳嗽了一声,问道:“这是谁的白事?”作为一个来吊丧的,居然不知道死的是谁。这实在有些不合礼数。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问了。柴老太太的女儿听见我说话,她木愣愣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紧接着,惊呼道:“赵兄弟,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