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非哥哥,你打我?”
幻境中,司徒非打了沐心柔一巴掌。
颜白编织的幻境,是高度趋近于现实的。尤其是眼前这个,她没有做多余的加工,她只是将场景退回到了自己反转前的一刻。
至于幻境中的人,颜白并没有进行涂改。
不如说,这是她为司徒非编织的幻境。他本人真实存在于这个幻境中,而沐心柔会有的应对则是基于她在司徒非内心中的模样。
这说法有些深奥。
简单而言,接下来这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连颜白都不是很清楚。
“心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姐姐要是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我姐姐我姐姐!你不要再跟我提我姐姐!那!个!女!人!她卑劣残忍地杀了我姐姐,可现在都过去了多久,你还是没能替我姐姐报仇!就在刚才,非哥哥,你还在为了这个臭女人打我!你问问你自己,你心里还有我姐姐吗?她不是早就被你忘到耳后了!”
沐心柔素来知道怎么对付司徒非,也十分擅长卡住他的软肋、扎他的心。
每一次,当司徒非动了心思要好好惩治她、别让她越来越过火时,她就会搬出她姐姐来让司徒非内疚自责。
“你不要总拿为你姐姐报仇当挡箭牌,你做这些是为了你姐姐还是你自己,你心中清楚!”
终于说出来了。
这是司徒非无数次想说却不忍心说出口的话。
他总想着,心柔已经失去了她姐姐,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的这些话还有这种怀疑对她实在太过于残忍。
但这一次,望着已经彻底失去人性的沐心柔,还有铁笼之中浸满血的铁链,这些不忍心全部都消散了。
“……非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为你姐姐报仇,那你直接杀了她就是了,又为什么要这般折磨她、羞辱她?”
“我恨!我恨!简单杀了她根本就不足以平息我的怨恨!非哥哥,你不也说过吗,你想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现在心柔替你做了,我这也是帮助你实现了心愿啊。”
说不过她。
在这种问题上,司徒非从来就不是沐心柔的对手。
“那你为何私自调动梨花宫的弟子?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不许再自作主张吧!”
“非哥哥,你到底是为了我私自调动梨花宫弟子而生气,还是因为我杀了这个女人而恼怒?”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非哥哥自己比谁都清楚,承认吧!你其实早就不爱我姐姐了,你心里已经喜欢上她——这个冷血杀害我姐姐的恶女人对不对!”
司徒非只觉得被一道惊雷劈中,愣愣往后退了两步。
而颜白除了无语就是无语。
沐心柔那些话,颜白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也浑然没有在意。
只是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笑,什么时候都喜欢拉上她,就连这种事都算她一份,她这是躺着都中枪吗?
沐心柔却完全占据了上风,不断逼近司徒非,并且咄咄逼人道:“口口声声说为我姐姐报仇,说有多爱她、多忘不了她,现在却喜欢上了杀我姐姐的仇人?非哥哥,你刚才问我变成这副样子,怎么去见我姐姐。那我现在问你,要是让我姐姐知道你居然爱上了杀害她的凶手,她会怎么样?”
司徒非不断摇着头,神情狼狈,甚至是狰狞。
他用力推开了身前的沐心柔!
“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你是心婉的妹妹,我就可以一次次容忍你对我不敬!我已经纵容你够久的了,以后绝对不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痴情郎的样子演不下去,这下子是打算和我撕破脸了?”
“你!”司徒非真的不知道要将沐心柔怎么办!
杀了她是不可能,关起她、不管她他又没法和心婉交代。可再继续任由她胡作非为下去,只怕有一天五公子府包括他都得跟着遭殃。
可沐心柔不能再留在自己身边了。
他可以继续关照她,却不能再让她胡作非为肆无忌惮下去。
这里是伯京城,天子脚下。她几次擅自行动,已经让他的处境非常被动了。
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出了事,沐心柔留在他身边也会受他连累。
为自己好也为她好,还是让她回青羊教去吧。
而青羊教的教主,为人趋炎附势,只要他还在,也不敢对心柔不好。
司徒非心中已做好了决定,刚要开口,前一刻还将司徒非逼得哑口无言的沐心柔,看到司徒非是下定决心要对她进行处置了,忽然又放软了姿态。
她跑过来,抓着司徒非的胳膊,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地道:“非哥哥,非哥哥,你别跟柔儿生气。我刚才都是气疯了,我知道在这世上没有人更比你爱姐姐,被我这样子的质疑你肯定会很伤心。姐姐不在了,非哥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打我,是不想我一直沉浸在仇恨中。可我却误以为你是为了那个贱女人,是我错了,我不好,非哥哥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司徒非望着瞬间变脸的沐心柔,心中寒意阵阵。
这个他眼里需要照拂呵护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样子?一哭一笑,一怒一骂,全都作为达成自己目的的工具。
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他这个非哥哥的?
是真的依赖他、把他当成亲人,还是仅仅将他当成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嚣张傲慢的资本?
司徒非自问最懂人心,过去那些年敌人环伺,政局复杂,对手居心叵测。可他依然走到了这里,无数次自险象环生中脱身。
不说游刃有余,但到底是有惊无险。
但面对沐心柔,司徒非却越发无力。
他甚至在心里有些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