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当然是故意这么叫的,其实早时候大家私底下就有这么调侃过,只是当时傅容珩说了句,她没规矩你们也没规矩?
以至于后来大家就不太敢在傅容珩面前开他的玩笑了。
傅景深就觉得这两人不清不楚,总之是有点什么关系。
“不用很惊讶。”楚今安语气懒洋洋的,“我回国不是来当特务的。”
楚今安回国又不是秘密,况且当天码头那么大动静,傅景深不会不知道。
傅景深嘴角抽动,不留痕迹打量女孩。
她对外人,一身贵族小姐的清冷傲气,像这个时代的一抹亮色,令人产生爱慕和摧毁欲望。
傅景深对楚今安的印象颇深,从小时候她捉弄他开始,鬼点子一个接着一个,两个人的关系其实还算可以,就是傅景深总玩不过楚今安。
现在似乎是年纪到了,她居然越长越漂亮了,眉眼间隐隐有了年轻千金小姐的风情,又透着旁人没有的灵动和鲜活。
楚今安刚好踩在阳光的格子里,站的跟傅容珩有些近,白净的指尖会有一搭没一搭的碰上对方黑色军服上的流苏。
傅容珩看起来没在意也没计较对方的小动作,由她去。
傅景深不觉得一个女人对傅容珩能有多重要,这人杀人不眨眼,天生没感情,有时候甚至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傅景深都怀疑自己要是跟傅容珩没那么一点血缘关系,他现在已经被对方毙了。
“楚大小姐都回国了,那我改天是不是要喝四哥的喜酒了?”
傅景深拐着弯试探,苍白俊俏的脸色挂着笑,声音总是阴柔柔的,偏细,还有点尖锐,似暗地里爬行的毒舌,瞳孔倒竖,伺机而动,就连眼底因为纵情于女色留下的青黑都像蛇鳞。
“如你所愿咯。”楚今安一顿,下意识看向傅容珩,又觉得不过是个玩笑,似笑非笑的回答。
“傅景深。”后半句语调平直,是警告。
傅景深对上傅容珩的眼神,男人面色难辨喜怒。
“好吧,看来还不是时候。”傅景深耸耸肩,低笑,一手放在身后摩挲着枪支的扳手。
“不过好四哥,你对楚小姐这么仁慈,是不是也不能差了我这个亲弟弟?”
过往楚今安在北城惹出来的事情,哪件不是傅容珩摆平,他作为六弟要点权利不过分吧?
“你回不了督察局。”
是通知。
傅容珩重法,在北城军令大于天,他眼皮子底下,绝不允许出现借用傅家声势行私之事。
傅景深脸色下沉,“我进督察局也是爸同意的,爸还活着,傅家就轮不到你来管我!”
“好,你回去跟他说,他的好儿子上在督察局行私受贿,残害官员,下在外滥用职权,挪用军火。”
傅容珩:“你看能管你的是爸还是我。”
他的强势,不容抗衡。
楚今安领教过,傅景深也是。
但是有些人,不长教训。
“傅容珩,我也是会玩枪的人。”
傅景深突然从腰后抽出一把手枪,上膛不过是瞬息的事,黑漆漆的枪口直接对准男人!
冷风穿堂吹过院落中的竹木,簌簌作响,隐匿在暗处的竹叶处隐隐约约还能见到一抹白,沉在阴暗的角落,竟是因淋不到阳光而尚未融化的冰雪。
风声没能遮掩住书房中的动静,气氛瞬间紧绷起来,剑拔弩张。
楚今安眸色一冷,抓紧了傅容珩军装上垂下来的流苏,本温度冰凉,在手中久了倒也沾染了几分体温,又在逐渐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