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在外头,泯灭于众人,一次跟同桌讨论说谁丑的话题,同桌诧异说明显是你更丑啊,秦宜灵一下子愣住了,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秦听安看她,呵出的热气化作白雾:“什么差不差,别拿规矩定义自己。”
她们的关系,秦听安犯不着多说,买了些绿色蔬菜,纪晏礼在微信给她发消息,她低头回,敲着手机屏幕,气质温温淡淡。
秦听安不接受任何比较论。
人各有命。
不同却平等。
无非是选择的路不同罢了。
半晌秦宜灵说:“有时候想想我小时候还挺过分的,我被拐走的事情也不能怪你。”
总有事情是长大后才明白,晚了又晚。
秦听安和秦宜灵三岁那年,林芝楠带着俩孩子出去,路上有意外,她一转身的功夫,秦宜灵就被拐走了。
秦听安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林芝楠的崩溃,和她哭着喊出的一句话。
她说——
“被拐走的为什么不是你?!”
秦听安说:“过去了。”
秦听安在家待了一周不到,就订了机票回去,离开前,她回了藏在闹市里的小弄堂,这里快要拆修了,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回来看到这条幼时长长的弄堂。
秦听安去坟上,看了姥姥,墓碑上姥姥的照片黑白分明。
你看人的一生,最后变成小小的盒子。
纪晏礼站在她身后,穿了件黑羽绒服,他太高,气质好,站在墓园中透着远离尘世的疏离感。
姥姥不会有遗憾的。
已经有人陪着秦听安,年年岁岁。
“纪晏礼。”秦听安开口时声音哽咽,“我想姥姥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不留有遗憾。
可是人生本来就是这样。
“想哭就哭吧。”纪晏礼蹲下身,擦她的眼眼泪,轻声哄,“哭出来就好了。”
“我们听安,会幸幸福福的过一生,姥姥在天上,也为你高兴。”
墓园中,他的声音回荡很久,留有余温。
“你会跟姥姥一样吗?”秦听安仰头问。
在某一天,忽然离开。
“不会。”纪晏礼看她半晌,沉稳有力地回答。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你而来。
起初我称它为命运,后来……
离开云城那天是个阴天,大雪不断,机场里林芝楠绷着脸:“这才几天就走……”
“还有工作,没办法啊。”秦听安随和说,目光落在林芝楠身上,能看到她黑发里掺杂的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