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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像是并没有意识到方才自己的行为, 她颇为疑惑地看着薛绍,像是一只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小狐狸。
“酒醒?这是什么意思。”
薛绍的眼眸间尽是淡淡的柔和神色,他耐心道:“无事,天色已晚, 殿下快回去吧。”
太平抱着猫儿走远了, 薛绍却很久都没有离开。
原来患得患失, 竟是这种滋味。
年岁一日日过去,大周的根基也稳固了。长安城外的城墙根铺了一层薄薄的血, 除却那些固执的老臣, 朝中无人再与武皇作对,几乎所有人都记不得这个皇朝原来的主人是谁了。
最重要的是,冬去春来, 武皇唯一的太平公主长大了。
少时的太平桃腮带笑,肌肤胜雪, 眉眼透着轻灵之气。如今的太平柔情绰态, 娇美无匹,像是一颗天生地灵滋养的肆意明珠。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算算日子,这已是薛绍留在太平身边教习的第三个年头了。
他看着她从一个少不经事, 娇憨顽皮, 眼角时常带着泪的小姑娘变成了大周朝最尊贵的皇女。她懂得的东西越来越多, 不需要请他指点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这些年, 按武皇的话来说,薛家却很安分。不管是否甘心,只要在明面上再无人跳出指手画脚,她身为女帝的目的,便达到了。
——身为一个母亲,尽管她也能依稀分辨出薛绍对太平的心思,但他也一直都在克制。
这是武皇的一计,用自己的女儿拴住薛家的人臣。
反倒是太平,小时候如此依赖薛绍,长大后,反倒变得疏离起来。
——是那种恰好到处,最能叫人心念念念,一刻不得见,也是一刻不敢忘的疏离。
连她这个母亲都看的有些糊涂了,太平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明白。
在大周的北疆,却并不如长安城内这般安宁。
吐蕃本是大周边边疆的一个异族,臣服于大周,只能算大周的一个附属国罢了。近些年因风调雨顺,草长马肥,实力昌盛起来,得了机会有了空闲,便借机多番骚扰大周边陲。
武皇的心思皆放到了国内的变法上,不想同他们费心费力,便让人将吐蕃的王族请到长安来,坐下来谈谈议和之事。
驿馆前有一片花园,太平就常在花园里舞剑,小时候薛绍教她学剑,就是在此处。
太平的身姿翩若惊鸿,又带着三分英气,常人一见,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难道这位便是太平殿下?”
倏然,身后一阵男子的声音传来。
太平回过头去,果然是千里而来的吐蕃王子。
异族人与中原人不同,他们骨子里自带着一种血性。轮廓深刻而优美,容貌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可惜当太平的天姿映入那王子眼帘时,他仍微微一愣,眸间笑意渐深。
所以这个世上,总有人上人。
“你为何知道?”太平止主了剑,转向他,待看清了来人面容,唇角才微微弯翘起。
“看你的打扮,像是我母亲所说的,远道而来的吐蕃王族?”
她的双目仿若汇聚了星辰,悄悄看过来一眼便是粲然生光。
那王子唇畔仍噙着笑意,他鞠了一躬,“回殿下,正是。”
继而,王子拾起了地上的剑刃,“殿下这般英姿,我实在倾慕。正好,我正想与殿下一同舞剑,教个高低。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说着,他便将剑刃呈给了太平。
太平微微笑了笑,敛下眼睫,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
“也罢,那你可要多让着我点啊。”
说完,太平便伸手去接王子手中的剑鞘。
忽然,“啪”的一声。那王子的剑忽被打落在了地面上,太平转过身去,一眼看到了薛绍。
他神色淡淡,却一眼都不曾看那王子,“滚。”
“薛绍,你在做什么。”太平一下子愣住了。
薛绍看了她一眼,回过身去,逼视着王子。“殿下,我们陛下虽邀请你来长安议和,却并未准许殿下与公主女眷接触,你明白么。”
见到薛绍,吐蕃王子的眸间瞬间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