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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想起的可不只是柳玉娘被打, 一起想起来的还有她替田氏母女俩遭的罪。
那真是差点就没命了,不求她们感谢,结果倒好, 还登堂入室, 把柳玉娘赶了出来。哪怕已经搬到了东街, 居然也还不放过她。遇上事了,最先想到的就是往她身上泼脏水。
一瞬间,许多人都来安慰楚云梨, 那边还有人跑去说李大虎,“这人可不能没了良心,招喜娘给你生了儿子没错, 玉娘也给你生了女儿的。”
李大虎:“……”他可从头到尾没觉得是柳玉娘打人。
两人做夫妻十几年,她的胆子还没有田氏大,也比她贤惠, 根本不可能打人,还是打张全富一个大男人,就更不可能了。
整个西街的人, 就没人相信招喜的话, 她被田氏拉着进门, 还犹自不肯甘休,“就是她, 你们信我, 我亲眼见到的……”
大门被关上, 张母皱眉看着, 她儿子面色也不太好, “娘, 不会是个疯子吧?”
这话惹得张母瞪他一眼, “能生孩子就成。你们兄弟俩总得留条根下来吧?你给我争气些,这媳妇儿可是你爹用命换来的……”
两人的声音极低,一般人听不清楚,但楚云梨全都听见了。看来提出结亲的人是张母,这是非要给自己的二儿子找个媳妇进门才行。
那边的张老头还躺在门板上呢。
死者为大,哪怕平时众人对张家的观感不好,这会儿也帮着他们把张老头抬回了家,操办起丧事来。
楚云梨从头到尾都没去张家,不过,这镇上也不是每家人都去的。
无论红白喜事。人情往来都讲究个往来二字,张家以前都是占众人的便宜,有不计较的去帮忙,但也有那计较不肯上门的,楚云梨夹在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张家也没银子做法事,一副薄棺草草把父子两人葬了,西街安静了下来。但是李家却不平静,田氏狠哭了几场,招喜三天两头的咒骂。
李大虎颇为自责,张全富死了,他是真有点伤心的。且他自认为和张全富兄弟情深,不提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自觉要帮他照顾好寡母和弟弟。
整个李家,可以说就李大虎对这门亲事不仅没有抵触,还挺赞同。他实在不能理解田氏母女两人为何这样闹腾。
田氏哭了几天,结果就是,没有奶水了。
本来她生下孩子之后,身子亏损严重。又因为肉汤的事就和李大虎生气吵闹,奶水不多。这一刺激,真就一点奶水都没有了。
普通只够维持温饱的人家,孩子没有奶水之后,可不是请奶娘,而是去别家借奶。说白了,就是拿些好的东西,譬如鸡蛋和肉去有孩子要喂奶的人家,东西送上,让人家顺便奶孩子一口。
李大虎别的不多,肉骨头喝瘦肉挺多,给孩子找奶娘倒是挺顺利。经过此事,田氏也
振作了起来,开始着手给女儿备嫁妆。
早前欠下的债,在她和李大虎在一起后,攒钱还上了。也就是说,招喜的爹当初死后,留下来的,就是一屁股债。
而李大虎冬日里不止没能赚钱,反倒还欠了些。开春这几个月来,将将还上。
反正没有银子置办嫁妆。
田氏自己也清楚,仔细说起李大虎和招喜的关系,非要找他出银子置办嫁妆是说不过去的。她也是个狠人,直接找了牙婆,让她帮忙把李大麦那院子卖了。
其实上一次之所以会碰上楚云梨,就是她悄悄跑去找牙婆想要把院子租给一户从村里搬来镇上想要做生意的人家。但这事情,其实是瞒着李大虎的。当时牙婆没愿意。那院子不大,还破败,根本抽不了多少。
这又是近一年没住人,虽然她经常回去打扫,愈发荒芜了。不过,卖院子还是可以的。
牙婆接了,钱很快就帮她卖了出去。卖了三两银,牙婆抽一成。
拿着这个银子,田氏给招喜置办的嫁妆还挺像样。
而招喜,闹了半个月之后,也老实了下来,田氏觉得她认了命,也不拘着她了,偶尔也让她出门转转。
楚云梨最近也在帮李香香寻摸亲事,发现还真没有合适的。要么是冲着母女两人的银子来的,要么就是一大家子,本就是普通人家,妯娌多了,各有各的私心。不用想都知道嫁进去后一地鸡毛。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楚云梨自己去开,看到门口的招喜,浑身气息阴郁,她扬眉,“你有事?”
“有事!”招喜挤了进来,直接道,“我想请你教我如何打人?”
楚云梨哑然,“我凭什么教你?”
当初她在如妘山庄,想要找她拜师,非得品行天赋韧性都上佳才行。哪怕只是指点几句,也不是谁都能得她指点的,更别提这姑娘对她就没安好心。
招喜掏出一枚银子,“这是我的压箱底,你要是教我,我就给你。”
楚云梨摇头,“我不要。”
招喜一脸失望,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她,并不哀求,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