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自己的左膀右臂在打电话的时候看他的目光太复杂了,挂了电话后,盯着手机目光惆怅,所以特意分神过问一下。
言锦很快收敛了多余情绪,他恢复成那个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进退有度的言秘书:“是二少爷,问您下个月生日能不能去看他。”
“嗯。”莫尚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如往常一样没了下文。
……
莫深挂了电话后,坐了一会儿,包着紫色糖纸的硬糖在指尖把玩许久,也不说话。
【你好像在生气,】熵说,【很生气】
它几乎都能看见他身上那压抑的灰色漩涡了,瞧得得它胆战心惊的。
莫深极少真正表露出生气这种情绪,它观察他的那5年,他在表现负面情绪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克制,克制到不像个未成年。
大多数时候,他的负面情绪更像是……表演。
莫深抬眼间飞快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小系统能够看出他不高兴了?有进步。
【啊,即使知道这个莫尚是假的,也会不高兴。】
如果这个莫尚真的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话,对于自己不在意的东西,连施舍一眼都不可能。血亲关系绑缚了他,他会给予他最好的一切,除了感情。
正因为太了解才会让他觉得不高兴,这是莫尚的优点,然而现在变成了他靠近的阻碍。
莫深呼了口气,把这不快抛到脑后。将刚刚一直把玩的硬糖剥掉糖纸塞进口中,甜意安抚了躁动的心脏。
他可不是宋亦明,他有足够的耐心。
但这并不妨碍莫深对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觉得好笑。当不需要攻略时候却这么尽心竭力,让过往的坚持显得滑稽又可笑。
虽然他想与之搭上关系的是他的大哥。
熵要是早将莫尚当作筹码的话,兴许他现在已经完成了任务也说不定。
一只手撑着下颌,看着窗边逢魔时刻已经逐渐被更加不详的混沌墨色一点点侵吞覆盖。舌头推动着嘴里的糖块,莫深扬起唇角,隐秘的笑意既冰又冷。
——为什么不拿他的弱点作为作为筹码呢?仅有的善良吗?还是另有原因?
比如,莫尚根本无法作为威胁筹码?
他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熵背后那位操纵者的意图,但脉络仍旧藏在迷雾之中不明显。
手边的黑咖啡已经冷掉了,喝起来苦得令味蕾都变得沉甸甸的。嘴里的硬糖在融化的时候会稀释出浓香和淡淡的甜意,但这根本无法中和黑色液体滑过喉舌的那一刻苦涩。两种味道你争我抢着味蕾的使用权,如水火般互不相容,但他在这个瞬间爱上了这种奇异的搭配。
回来的时候时间尚早,所以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但是当夜色越来越深的时候,莫深也没有开灯的想法,于是房间内承载的黑暗也越来越深,只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发着凉幽幽的光芒,照亮了莫深沉默的轮廓。
莫深不说话的时候,熵便很难弄清楚他在想什么,如果没有被安排什么事,它便会习惯性的揣测这个人在想什么。
就像此刻。
但它也只能看见那被人类喻为“心灵窗口”的地方犹如暗潮涌动的大海,它看不见水面之下的心思。
【熵。】这声呼唤突兀的在空气种响起,很轻,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熵还是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我似乎一直很消极怠工。】
【啊,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不过,你总能赚到积分】
熵迷茫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突兀的提起这个话题。对于它的宿主它已经认命,说认命太消极了一些,但是它确实对这个任性的宿主产生了名曰‘纵容’的无奈情绪。
反正总能拿到积分,少跟多没有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莫深似乎是坐累了,伸了个懒腰,紧绷的姿势终于松弛了下来,但衣摆因此而上提,露出了一小截腰部。
【我决定好好工作了,从这个世界开始。】
【唔,就当为下个世界热身吧。】
扔下这两句炸弹一样话的家伙看起来似乎就像说了‘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轻松愉快的话。
然而熵被炸得眼前发白。
它应该觉得开心的,但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它甚至为这感到困惑和迷茫,就像已经习惯沙漠严酷环境的旅人有一天突然看到一座绿洲却不敢靠近,怀疑背后是噬人陷阱一样。
它也隐约觉得自己企图弄懂莫深180°转弯行为背后的理由是一件危险的事。
不过它还是在好一会儿后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
往日清亮的幼童声线听上去凝滞而晦涩。
【你不高兴吗?】莫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扯向另一个话题,语气一如往常。
【……没】
【那就好。】
莫深的眉眼间有种疏离的、浅淡的温柔,他凝望着漆黑的夜,倒映着漆黑的夜,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和危险。在尾音落下的时刻,瞳仁之中划过一道亮光,又湮灭在黑暗之中。
很可怕。不知道为什么,熵的脑子里划过这几个字。
认真起来的宿主,让它觉得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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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尚:我就出来打个酱油。
大哥是天边的花,见面都要靠其他人物,应该是本世界第二难攻略的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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