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门花了点银子一打听,消息灵通的伙计就低声道:“你是刚来京城吧,那个提鸟笼子的是武清侯世子柳无恙,另外一个是宝亲王。”
宴青一下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了。
她还在东宫行走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是好兄弟不分离了。
三岁看到老,柳无恙打小就是个纨绔,宝亲王叫奚桢,持重一点,是皇帝最小的儿子,奚翊的幼弟,比奚翊要小十七岁,也没稳重到哪里去。
刚才她一下没认出来,这孩子长起来,还真是一天一个样。
她庆幸这两人没认出她来,飞快的跑了,去了旁边的羊肉馆喝羊肉汤。
大冷天的,喝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才痛快。
而畅饮阁里,却忽然混乱起来。
原来是柳无恙听人弹琴唱曲,说了一句这琴师远远不如应天秦淮河画坊上的。
这话一出,可捅了大篓子了。
迁都没多久的时候,大家还热衷于说一说京城比不上留都,可到了现在,你要再说京城不如留都应天,那就是犯了众怒。
京城的屎都得比应天府香。
这是集体荣誉感。
也别管你什么世子亲王,反正现在皇帝治下,广开言路,老百姓一张嘴连皇帝都敢议论,一个世子不算什么,就是闹到官府去也不怕。
于是就这么闹了起来,一些酒客非要柳无恙说个一二三四,指出来到底哪里不如,要是说不出来,就叫柳无恙自己上。
柳无恙气的鸟笼子也不拎了,挽起袖子大声道:“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一个来,你们要是输了,你们就给我磕一百个头!”
对面领头的吏部尚书宋居,大声道:“磕就磕,不过说好了,这是私事,出了这个门,大家谁也别提。”
酒壮怂人胆,要是平常,他可不敢这么对着奚桢和柳无恙说话。
柳无恙道:“一个时辰后见分晓!”
他说着就要出去找人,从应天带回来的琴师就在他府上,这些人磕头磕定了!
人还没走,一个白净的胖子把他拦住了:“宝亲王殿下、柳世子,楼上请,老爷说要见见你们。”
“见什么见,叫他明天去我家见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柳无恙嘟囔一通,刚要发火,定睛一看,顿时一点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这不是陛下跟前的成公公吗,他在这儿,那岂不是说陛下也在这儿?
陛下看到他领着宝亲王出来胡闹了?
那岂不是腿都要打断他的?
刚才他是不是还说让陛下明天去他家见他?
他腿一软,就有点想走人,哀求的看着奚桢,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先走。
奚桢已经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柳无恙:“是。”
一到二楼门口,就见到御前侍卫谢宏光也在,一身便服,紧握着剑,见来人是他们二人,便行礼让开了。
成公公开门,将他们让了进去。
两人进去之后也不敢乱看,只觉得屋子里有淡淡的酒香味,直接跪倒,行了大礼。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
奚桢和柳无恙连忙站起来,垂首而立。
皇帝行仁政,但不代表他是个好惹的人,相反他聪明近妖,朝中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手掌之中。
柳无恙手心都是汗,悄悄看了一眼皇帝。
...(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