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连忙就道:“能啊,哥你来我这儿,我们242囚室蓬荜生辉了都!”这时,里面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阎罗王来了,其他人登时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连滚带爬地下了床。等阎罗进去的时候,一溜五个人已经站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表情无不敬畏。阎罗往囚室里扫了一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五人的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尼玛早知道阎罗王要来的话,他们拼着命也得把整个囚室刷洗一遍啊,谁不知道阎罗王是出了名的有洁癖!阎罗直接看向南浔,“小白,哪张是你的床?”南浔指了指最里面那张的上铺,“哥,我的在上铺,你要不要将就下坐老二的床,他两周换洗一次床褥,还算干净。”然后杜潘立马就收获了阎罗王一记嫌弃的眼神。杜潘:……他真算爱干净的,老大的一月换一次,还是他帮忙换的,老三他们三四个月甚至半年才换洗一次床褥。阎罗嫌弃地没往里走。“下午去矿场这事儿,谁愿意跟爷换一下?”阎罗神色淡淡地看向几人。几人还没开口,南浔倒抢着说话了,“哥,你是不是有事儿才想着换啊?哥你要是想今下午去,那我跟哥换好了。”阎罗伸手就敲了他脑袋一记,“你闭嘴。”南浔哦了一声,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跟前排排站的五人觉得自己眼睛可能瞎掉了。刚才阎罗王一抬手,他们还以为是要打爆小六儿的脑袋瓜子呢,没办法,以前的那几幕太深入人心了,可哪料血腥的爆头撞脑门现场没看到,看到的却是阎罗王敲小六儿的脑袋。阎罗王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啊?尼玛就算让小六儿闭嘴,也是训斥中带了一丝温柔。真特么的见鬼了!他们知道阎罗王是把小六儿当了小弟,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阎罗王宠小六儿的样儿。搁以前,阎罗王绝不会做这事儿。阎罗王难得同情心泛滥了一次,全被他们六儿给赶上了。妈的,越想越嫉妒。铁哥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陪着笑脸儿,“阎爷,要不我跟您换一换?下次轮到您去矿场的时候,我替您去?”老二几个听了这话,纷纷也表示自己愿意跟阎罗王换,态度十分诚恳。阎罗王淡淡道:“就跟你们老大换吧。”铁哥一听老大这俩字,连忙摆手,诚惶诚恐地道:“阎爷您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下午两点,二楼的囚犯们准时在一楼大厅集合,狱警开始挨个发脚镣。脚镣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重量型的,这种脚镣足够长,但太重,这么往脚上一拷,完全断绝了囚犯们不该存的心思,另一种则是便携式,这种倒是轻,可是却不足一米,跑都跑不起来。美寰监狱的狱警还挺人道的,让囚犯们自己选脚镣。南浔盯了盯,正准备去拿脚镣的时候,阎罗已经替他选好了。便携式的,戴着轻巧,就是跑不起来。可是阎罗给自己选的却是一条笨重的脚镣,大多数人选的这种。他蹲着身子,动作熟练将脚镣拷好,那沉重的脚镣铛铛作响,听着倒是悦耳,但戴着的人绝对愉悦不起来。南浔也自己动手拷了起来,好奇地问,“哥,为啥你要给我选便携式的,咱们是去搬石头,我戴着这种脚镣行动很不方便。”阎罗拷好自己的,主动接过了小孩儿手里的脚镣,替他拷好,咯嘣一声,脚镣合拢了,脚腕露出的一小块肌肤跟脚镣来了个实打实的接触,冰凉的触感让南浔打了个颤。阎罗卷起他一边的裤腿儿,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脚腕上,“这么细皮嫩肉的还想着带重脚镣,嗯?”南浔连忙道:“哥,我就是看着白,真的,其实我身子结实着呢,我戴这个肯定拖哥的后腿。”阎罗声调一扬,“你身上几斤几两,爷已经看过无数次了,清楚得很。还有,爷的后腿很厚实,你拖不动的。”南浔劝说无果,就只能带着这么一副轻脚镣了,走路的时候跟迈着小碎步似的,惹得阎罗低笑不断。麻蛋的,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啊,还偷笑。二楼共一百二十个囚犯坐了满满两个大囚车,被载往了遥远偏僻的矿场。车内,南浔和阎罗挨坐着,旁边一小块区域空着,没人敢坐过来。然后两人就说起了悄悄话。南浔问搬矿石时的注意事项,阎罗则耐着性子给他讲解。周围一拨人全都用诡异的目光偷偷瞄着两人。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囚车停了下来,狱警手指警棍,吆喝着囚犯们下了车。南浔举目望去,一派荒凉,囚车刚好停在了平缓的土道上,再往前,车已经开不上去了,得步行。囚车后停有三个大卡车,然后是十来个人工小推车。南浔看看那大卡车和人工小推车,又看看老二:哥们,这好像跟你说的不太一样啊?这一次的矿场地段非常不好,从这里到矿场,一千多米的距离,二十度的石坡,不算陡,但全都需要步行。囚犯们要先将炸药炸开的矿石一个个搬到小推车上,然后推到这边,最后全部堆放到大卡车上才算完工。按照大卡车的容量来看,每个小队至少要推四车下来。有的囚犯已经开始叫骂出声,但也只敢口上叫叫,不等狱警们吩咐,众人已经自行分了队。南浔见自己身边空荡荡,不禁抬眼看向他哥,“哥,你长得太凶了,都没人过来找咱。”阎罗摸了摸他的头,直接揽着小孩儿去了一个力量型的小分队,毫不客气地踢走了其中最弱的两个,换他们进去充数。狱警瞅了一眼,又默默移开眼,权当没看见。一百二十个人,分成了十二个小队,就这么开始干了起来。不等阎罗开口,他们这队里的头儿就点头哈腰地道:“阎爷,您歇着,小弟几个来就行了。”南浔:我哥真特么牛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