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染问她,“白日的时候本座让你喝茶解渴,为何不喝?你那番话骗骗别人就罢了,本座却是不信的。”南浔呵呵干笑了一声,“大人果然懂我,一杯茶解不了我的渴,要么不喝要么我就要喝个痛快,既然不能痛快,我干脆就忍到底。”说着,南浔双手拄着下巴,胳膊肘抵着桌子,往宫墨染这边爬啊爬,将自个儿的小脸凑到他面前,低声道:“大人,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给大人添麻烦,我不想旁人说大人的闲话。”宫墨染在她脑袋瓜上敲了一记,“那个时候你到倒是懂事了,平时怎的总跟本座没大没小?”南浔嘿嘿一笑,“这不是在咱自个儿屋里么,当然不用像外面那般客套了。”“朵朵。”宫墨染突然唤她。“嗯?怎么了大人?”“白日遇刺的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一开始是吓到了,我怕刺客伤到大人,可后来就不怕了,因为我发现大人很厉害,这些刺客根本伤不到您。”宫墨染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声道:“我是问你自己。”南浔啊了一声,“我没想那么多,反正我要跟大人您共存亡。”小八啧了啧,“小嘴儿真甜。”两人还没多说上几句,外面便有太监高呼皇上驾到。老国君一听到国师遇刺的消息便急匆匆赶来了,面上那担心的模样倒不似作假。南浔候在殿外,隐约听到主殿内那老国君各种嘘寒问暖。觉得无趣,南浔便干脆去小厨房做吃的去了。南浔熬了一大锅白米粥,白米粥快好的时候丢下一些切成段的豆角,这样熬出来的粥带了豆角的清香,不仅爽口还解暑。今天南浔没有做糕点,她心血来潮,突然烙起了大饼。面和得稀一些,在里面混入打碎的鸡蛋、切碎的葱花和切成丁的胡萝卜,搅匀之后直接倒入抹了油的大锅里,时间差不多了便翻一面,等到烧成金黄便做好了,南浔将大饼捞起来切成条状,放在盘子里叠好。这会儿老国君也差不多寒暄完了,南浔便端着自己做好的大饼和粥,拿去孝敬大boss了。“大人,我刚做的烙饼和粥,你陪我一块吃好不好?”南浔一脸期望地看他。不等对方拒绝,南浔便将碗筷递到了他的面前。宫墨染没有拒绝,他在宫中吃多了山珍海味,乍一看到小丫头做的这些家常便饭,竟也有了胃口,便主动拿了筷子去夹那大饼。南浔笑眯眯地看着他,见他冲那大饼一口咬下去,初时忽地一僵,之后才面不改色地细嚼慢咽起来。南浔突然就笑得更甜了,“大人,味道怎么样?”宫墨染微微颔首,“不错。”口上说着不错,他却没有再夹第二块吃,只是端起了碗喝粥。粥的味道似乎更合他胃口,一大碗粥很快就被他喝完了。“大人,今晚您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还要祭天祈福呢。”南浔道,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宫墨染不以为意地道:“无妨,等他们全部集合完了,本座再去。”南浔在心里啧了一声,对小八道:“大boss不愧是大人物啊,出场都是压轴的。”小八说,“瞧你这羡慕的口气,日后你也是有机会的。”第二日,碉堡的国师大人果然姗姗来迟。祭天祈福大典的地点定在皇城脚下的一处校场上,最中间的高位是南云国老国君的位置,只是老国君还未到来,略低一些的位置,三国使臣和各皇子已经站定,接着便是文武百官和镇场子的大内侍卫了。偌大的校场被士兵围了起来,百姓们便在士兵圈外簇拥着,全都垫着脚尖往里看。未多时,老国君的金黄色龙撵来了,国师的奢华白色轿撵落后不远辍着,墨染堂众弟子环绕白色轿撵而立,而南浔就站在离白轿最近的地方。看到国君和国师一齐现身,校场之外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齐齐跪地,准备迎接这伟大而肃穆的祭天祈福仪式。老国君自龙撵里走出,一身威严地踱向高台之上的龙椅,三国使臣垂首恭迎,文武百官躬身迎接。待老国君落座,白色轿撵里的那位神秘的国师才缓缓掀开了白纱帘子。一片白色锦袍露了出来,接着是一对白靴。身着白色束腰流云锦袍的男子不紧不慢地下了轿。彼时,那初升不久的阳光斜斜照来,金橘色的阳光洒在他俊美无双的脸颊上,竟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文武百官饶是常常在宫中见到这位国师大人,如今见了还是会生出惊艳之色。男子朝轿子后看了一眼,那墨染堂数位着白色短袍的弟子便手捧各种器件跟在了他的身后。为首是一名白衣美人儿,她手捧一把飞蛇缠身的宝剑,一脸肃然,其后,其他弟子或手捧符纸或手端香炉。“请国师。”高首上的南云国国君一声令下。紧接着大内总管便高唱一声,“恭迎国师——”那美如神祗的白衣男子一步步朝高台上走去,步伐轻巧却稳健,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一朵白云之上。阵风吹过,那白色衣袍便似起了一阵白色的风,亦或者荡漾起白色的波澜。万众瞩目,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国师的身上。校场正中,法坛早已备好。法坛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鼎炉,鼎炉里盛满了褐色的沙土。宫墨染径直走向那作法的法坛前站定,然后朝老国君的方向微微颔首。老国君一个手势,大内总管便高声唤道:“祭天祈福大典开始——”南浔将手中的宝剑呈了上去,这是一把很奇怪的剑,因为宝剑的剑身上竟缠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大蛇,蛇口大张着,正对着剑尖的方向。此蛇生有一对肉翼,懂行的人一眼便知,这是传说中的神兽——腾蛇。腾蛇是最古老的神兽之一,能腾云驾雾,只是形貌可怖,并不得喜。南浔看着那把古怪的剑,目光自那剑上缠着的腾蛇蛇身扫过,眉头忽地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