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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巧倒也不嫌弃，直接凑过去看了两眼，的确都是蝇头小楷，而且字迹边缘处也的确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斑驳，只是，这斑驳的并非上好的墨迹，而是泛黄变脆的纸张，浅浅的皲裂痕迹使得一切变得脆弱，饶是穆巧只是在旁边看着，也十分担心这脆弱的纸张直接碎裂开来。

许是穆巧小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太后看了只觉得好笑，心下也渐渐信了她的来意，神色间也温柔了几分：“书便是让人读的，若是坏了，我断不得责怪你便是，你只管安心在这里誊抄。”

有了这句凤谕，穆巧便乖巧的点了头，这一日自然是不必了，所以，身为小辈，她便跟在太后的身边，不得不说，这禁宫之中还是寂寞的，饶是穆巧只是初次相见，太后还是抓着她的小手说起了一些往事。

太后自然是不会说什么隐秘，但是，哪怕只是谈及到一些往事，也足够穆巧去消化了。

“巧巧，我这是不是话太多了，你肯定听倦了吧。”虽然不是年老色衰，但是，也许是因为已然升级成太后的缘故，太后在说话的时候总是莫名带着一股子衰老的感觉，和穆巧记忆之中祖母辈的人差不多。

穆巧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对一个人谈论的属于过往的还算有趣的事情感到暴躁却也不至于，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不会，太后说的事情很有趣。”

听了穆巧这话，太后倒是觉得有趣了，她笑着问道：“那是哪里有趣呢？”

穆巧看看太后含笑的眉眸，知道对方话语之中并未有什么不好的深意，也就大着胆子说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与今朝多有不同之处，巧巧觉得很是有趣，比如太后说到，您生辰之时，先皇带着您出宫逛庙会的事情，就让巧巧很是羡慕。”

话虽然半真半假，但是毕竟是好话，太后听了，心中也甚是舒服，她笑着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分外乖巧的穆巧，心中的满意更是增加了几分，她突然有些了悟，这么一个看上去秀巧单纯的孩子，却是个有心有眼力见的，也难怪如此讨喜。

不得不说，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穆巧的话的确让太后心里很是舒服，但是，同一时间，她又会因为穆巧太过顺遂她的心意而感到应当让自己的态度有所保留，所以，她一时间也就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致了，索性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侧院那边，应该已经打扫好了，如果缺了什么，或是另外需要什么，直接和罗嬷嬷说便是。”

穆巧点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中了太后的禁忌，只能乖顺的退下。直到大门重新合拢，太后这才借着身侧伺候的人的手起了身，她微微抬起头，借着窗口的一点空间看着那巧笑嫣然的可爱小脸，侧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人：“你说，这孩子，如何？”

“是个好孩子，太后有时候也不必想太多了，那孩子言行之间，倒是诚恳。”长相普通的嬷嬷抬起头，一双墨色的眼眸却是清明得特殊，哪怕对面之人是帝王之上的太后，她言辞也不见任何多余的尊重，更多的是一种平等人物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