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明之神想要说些什么，却戛然而止，他神色之间带上了一点茫然，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要去的地方，却还是神界呢？

这一瞬间的停滞，让黑暗之神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了一样，他抬眸看向了在捅了光明之神一剑之后就不再有任何其他举动的许祎，第一次没了神祇原有的骄傲，眼眸之中带上了少有的情绪波动：“他变了，所以，可以让我带走他么？”

光明之神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再为自己付出什么了，但是，现在只能依偎在老者怀中的他，哪里还有什么话语权，他的确可以直接毁灭神格，在大陆之上引发巨大的混乱，但是，这么做，真的是符合他的本意的么？

或者，换一种说法，在黑暗之神的面前，他真的就会选择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方式么？对方很显然的表明，想要他活下去，他自己这样找死，是不是太过不负责任，太过辜负对方了呢？

这是光明之神第一次思考生死的问题，他的确疏于情感和交流，也不懂得生存的意义何在，甚至也从来都不害怕死亡，但是，当自己的存在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和希冀的时候，似乎，死亡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长久的沉默之下，光明之神垂眸想了想，便探手摩挲到自己的胸口，指尖探入伤口，闷哼之下，对上了黑暗之神惊慌的眼神，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少有的露出了一个很浅淡，很真实的笑容来。

疼痛和躯壳自带的警惕交替出现，光明之神却只是笑着，他笑自己太傻，浪费了这么多可以和对方相处的时间；他笑自己小觑了世间的所有人，甚至还小觑了对方，在相悖的神格之下，几乎和力量的强弱无关，他们都可以致对方于死地，可惜，这些事情，反倒是一个他从未看在眼中的凡人告诉他的。

从胸腔之中抽离出自己的神格，看着那虚无的一小团在离体之后，便幻化于无形，消散开来，光明之神抬声道：“我现在，亦不是神祇了，所以，请放我们离开。”

这是个什么发展？穆巧瞪大了眼眸，说实在的，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哪怕她再多两个脑袋，也是想不到的，对方的想法改换得太快了，她着实好奇，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光明之神到底想了些什么。

没有了神格，便不算是神灵了，这样的因果关系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许祎也觉得诧异，不过，他好歹稳得下来，终于做出了一个和之前摇头不同的动作了，他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首肯了对方离开。

许祎这样的选择其实也是无奈，且不说狗急跳墙这种事情会不会发生，就说，这两个几乎是不死存在的神祇能不能真的杀死，都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光明之神明显已经放弃了过往的执念，他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目送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穆巧这才开了口：“放他们离开没有关系么？”

许祎闻言笑了笑：“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拾弑神，他们现在连神灵都不是了，我们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不是？”(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