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则是端起桌上的一盘瓜子倒进衣兜里，接着端着根小板凳坐下，饶有兴致地看三人大乱斗。

他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危险在悄然靠近。

等到那人都到了他后背时，沈言才醒过神来，一回头就见到了陆程。

沈言吓了好大一跳，一是因为陆程出现得太突然，二是因为陆程现在的模样就跟个鬼一样，面色惨白，行踪游离，总之状态相当不对，看着十分骇人。

“哥哥，你已经决定好要和杜执过一辈子了吗？”陆程幽幽问道。

他的声音极其幽怨，一双漂亮桃花眼中的神色似是恶鬼在仰望人间祭品一样，疯狂偏执又可怕。

沈言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强笑着点头道：“对。”

“那……你这一辈子是再也不打算回沈府了？”陆程阴测测地问道。

沈言感到瘆得慌，不由得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僵硬地扯着嘴角笑道：“当然。”

“哦，我知道了。”陆程说这话时，表情极为冷漠，眼神相当可怕，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沈言感到心里发毛，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悄无声息地和陆程拉开距离。他严重怀疑这几天陆程在杜执那里吃了瘪，受了很大的委屈，否则怎么会状态这么不对劲儿，说话也奇奇怪怪的。

两人突然都沉默下来，空气蓦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之中。

但此处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之处，在于不远处的三人大乱斗。

本来明渊是要帮助温雅的，但温雅本能地觉得明渊是想趁火打劫，啊，呸，是趁乱打车！于是乎，温雅二话不说就秀眉一皱，毫不客气地朝明渊出招。

杜执自不必说，从明渊一飞身过来，他便感到了危险，不由分说便朝明渊攻去。

就这样，三人乱斗了起来，明渊同时遭受杜执和温雅的攻击；杜执同时遭受明渊和温雅的攻击；温雅处在杜执的攻击范围内，但总是时不时被明渊误伤。

真是一出混乱大戏。

可惜，沈言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他将兜着的瓜子放到一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尴尴尬尬地笑道：“小程，你是和杜执一块来的吗？”

这话纯粹属于没话找话，因为沈言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现在不说点什么——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哥哥。”

良久，陆程终于又开口了，语气是难以言喻的幽怨，“你就一点不考虑我吗？”

沈言懵了，完全没理解到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听到陆程继续十分哀怨地问道：“你就没想过回沈府看看我吗？”

沈言惭愧，他还真没想过。自从知道陆程竟然这一世又对他怀有绮丽心思，沈言就一心想躲着这个变态弟弟，怎么可能还想着回府探望？

可如今听到弟弟语气这般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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