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执默了片刻,微微蹙眉道:“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是在十七岁。那时,我大胜归来,可没想到……”
说到此处,杜执声音一顿,突然没了下文。
沈言心里发疼,知道对方是想起了伤心处,俯过身去轻轻吻了下皇帝陛下的额头。
杜执心里暖暖的,突然觉得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微微勾唇笑了笑,接着道:“先帝当时为我举办了庆功宴。可是,在酒宴上,我突然疯病发作,将一众歌姬错看成了突厥敌军,提剑就要斩杀她们。我那时……还差点误伤了先帝。”
沈言对此略有耳闻,不过此等事情属于皇家丑闻,就算在场的官员都会三缄其口,民间自然不可能知道得十分详尽,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推知一二。
众人只知道当时七贤王凯旋而归,风头无二,是朝中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但一场庆功宴之后,皇帝就彻底打消了立七贤王为太子的念头。
一时间,各处流言四起,纷纷揣测庆功宴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莫衷一是。
沈言如今知道了实情,不由得更为怜惜这个男人。思索片刻,沈言问道:“在这次疯病发作之前,你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吗?”
杜执不假思索,很笃定地道:“没有。”这些事情他在过去就早已经无数次地回忆,此刻根本无需再次回想,直接就能作答。
沈言想了想,问道:“皇室没有任何成员患过‘疯病’吗?”
杜执摇头道:“没有。”
暮春时节,天气有些热,但屋里还没有放冰块。沈言摇晃着折扇扇风,思索道:“那这也太奇怪了。你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就发疯不正常呢?就你刚才说的场景,说是误食了‘五石散’产生幻觉都有可能。”
杜执心头一震,骇然道:“你是说……我可能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