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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毅阳一听这话，老脸上像是一朵菊花绽放，语气却是故作谦逊道：“小辈的一片孝心，非要送，我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意思不要。

其实啊，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能安度晚年就是一大幸事，没必要苛求这些外物。”

老头们纷纷点头称是，有的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腕上镶钻的名表，有的转动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还有的转着手里的白玉球，像是在做一场无形的较量。

比的是谁的穿戴更好……或者说，更壕！

“老林啊，我看你手上戴的钻戒跟上次不一样了，又是哪个徒弟送的啊。”一人语调怪异地问道。

被称为老林的老头哈哈一笑，说道：“小徒弟从南非带回来的，那地方产钻石，那小子特别选了一颗最大最好的买回来孝敬我。”

说完，又道：“诶，老姚，我看你这烟斗也不一样了，也是徒弟孝敬你的吧。”

“彼此彼此。”老姚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说道：“都是徒弟的一片孝心，咱们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也总该享享福了。”

如果萧风在场的话，肯定免不了会感慨，这世道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以前是上年纪的大妈，拎着菜篮子，或者老太婆凑在一起，攀比自家儿孙谁更有本事，谁更孝顺，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结果现在，一大群老头凑一块儿比谁徒弟送自己的礼物更贵，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当然，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就是，人老了反倒跟小孩子一样。

就像是小孩子凑在一起喊着：“这是我爸昨天出差回来给我带的新玩具。”

“这是我妈从城里赶集买回来的飞机，咱村小卖铺里都没有卖的。”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来。

男子挺拔如松，长相也颇为英俊，梳着一个大背头，鞠身跟老头们打招呼道：“各位爷爷好。”

“好好好。”老头们乐呵呵地给予回应。

有人指了指青年说道：“老孙，你这孙子都这么大了啊，记得上回见他，他才到我腰这，现在我都得抬着头看他了。

对了，他叫什么名儿来着？”

“孙择。”孙毅阳回道。

择是个多音字，比如择菜和选择。

而孙择的择，是选择的择。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赵国安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孙子。

问话的老头笑了笑，夸赞道：“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啊，以后的天下，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孙择含蓄地笑了笑，对孙毅阳说道：“爷爷，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是不是开席？”

“哦，到齐了啊。”孙毅阳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焦急。

赵国安这混小子的礼物，怎么还没到？

正想着，已经有人说道：“老孙啊，待会可得把你那关门弟子的寿礼展示一下，让我们都开开眼。”

“行，没问题。”孙毅阳满口答应下来。

“那咱们这就入席？”

“额……这个还是先等等，咱们好长时间没见，多聊会，再多聊会。”

老头们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尽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本着对方才是今天真正主角的想法，倒也没人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毅阳只觉得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煎熬。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要是今天真的被打脸，那以后自己也别想在这些老家伙面前抬起头了。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孙择凑到孙毅阳耳边，低声道：“爷爷，已经十二点了，还不开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