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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潋道:“我听说,大漠的男儿能歌善舞。”
“每逢过节,举办篝火会。大家围着火堆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若是跳得潇洒,姑娘家会走过来挽手共舞,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一旦把持不住,便会手牵手卧入草丛,滚成一对野鸳鸯。”
“你既然勾到了婆娘,唱歌跳舞,应当不在话下?”
阿尔罕腋下夹着六弦,轻哼一声:“靠那种方式勾搭姑娘,都是些没本事的。”
“草原上的好男儿、好汉子,天天狩雁猎狼,磨砺箭术,哪里来的闲工夫唱歌跳舞?”
“我之所以娶到卓玛,是在一场冬猎中,同三十多头野狼殊死搏斗,救下了她。”
“所以,小姑娘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你便不客气地把人办了?”柳潋竖起拇指,大笑,“可以啊,老兄,这事做得果断!”
阿尔罕哼哼唧唧,含混应了几声。
他可没脸告诉旁人,是那小姑娘借照顾重伤恩人之便,剽悍地把他给办了。
“我倒听说中原的女儿家多才多艺,会弹那什么……”他一时忘词儿,手指笨拙地拨弄几下,权做注解。
柳潋明白对方说的不是琴,就是筝。
“硬要把某当做女儿家,某也是无话可说。”她跟着拨弄几下,向天翻了个白眼,“琴不会,棉花倒能弹一床。”
然后,两人一同将期待的目光送给商崔嵬——这个比柳潋,更像大家闺秀的男人。
商崔嵬眉峰一抖,转动空荡荡的右臂。
“在下擅琴,但这副模样,实在无能为力。”
柳潋垮了笑脸,一阵哀叹。
思来想去,就是没问裴戎。
倒不是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还在排挤对方。盖因几人真不认为,冷戾狠毒的苦海杀手,会那些毫无用处的风雅之物。
阿蟾微凉的小脸贴在裴戎胸口,闷声笑道:“裴刺主,你被小瞧了。”
裴戎没有作声,安静站在角落里,俊朗的面容隐没在兜帽下,像是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叫嚣挑衅的几人,本意只是想让对手丢一次大脸,却没想到那四个新人犹犹豫豫,不敢出场。
于是,他们自以为抓住把柄,随口叫喊“连个私下比试都不敢,定是带着几个假乐师来混赏钱的”,吵嚷着要去告发,将假货乱棍打出太乐署。
众人纷纷围观,幸灾乐祸。
商崔嵬等人则脸色一变,若是真被赶走,他们的计划将被全盘打乱。
柳潋咬了咬牙,打算硬着头皮上场。吹个口哨,扭个秧歌,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身子刚动,便被那位沉默冷峻的刺主按住。
对方从她身边越过,分开人群,步入大堂中央。
边走边拉下兜帽,露出俊美出众的面孔,将全场目光吸引。人们见他背着一把琵琶,以为要谈一只琵琶曲。
乐团成员们神色慌乱,对这位半路入团的恩公很是没有信心。几名作为台柱的舞姬双手交握,神情关注地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她们暗下决定,若是着恩公谈得不好,便过去伴舞补救,尽量保住乐团的颜面。
孰料,他竟反手从琵琶里拔出狭刀,向堂中一个角落冲去。
柳潋震惊,以为裴戎是要一了百了,直接砍死那些挑衅之人。想要阻拦,但已来之不及。
人群微微骚动,与柳潋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有的已经开始惊呼奔逃。
人群凌乱散开,露出一个头戴铁质面具的男子。
他身材高大,肩背宽厚,手握一把阔剑。深色武服紧绷在健硕的身躯上,显露出蕴含力量的肌肉轮廓。铁面从鼻梁罩至下颚,铸成狼头的模样,狼嘴微张,獠牙锋锐。衬着刀眉褐眼,充满爆发性的攻击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