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湄的最后一句话,无异于是一座大山,骤然盖在了苏展风头上。如果说他之前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话,现在搬出摄政王这座大山,却不得不让他给一个让苏湄满意的结果。同时,苏展风对于苏湄这种紧咬不放的做法,心中很是不满。他虽然知道几个女儿之间的争斗,但家丑毕竟不可外扬,如今又有国公府的公子在场,苏湄却完全不顾忌相府的名声,搬出摄政王让他追究责任,这不是让他自已打脸吗?不论是哪个女儿指使春桃下的药,都是他相府丑闻。若是传出去,他苏展风脸面都不会好看!想到这里,苏展风略为不满地看了苏湄一眼,只好对蒋其男说道:“蒋公子,不如你先到偏厅等候片刻?”蒋其男却是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吊儿郎当道:“国公府和相府一向亲如一家,相爷就不必避讳本公子了,有什么要问的再在问吧。”他显然是担心对苏清梦不利,所以才赖在这里不走。苏湄不由多看了蒋其男一眼。苏展风心中虽然不高兴,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虽然贵为丞相,但却是老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即使他现在的身份与国公府相差无二,但骨子里依旧摆脱不了曾经那种以国公府马首是瞻的习惯。当然他也不敢表现出来。丞相虽是文官之首,但苏展风乃是寒门出身,身后并没有可是大的家族背景可依靠。而国公府却是承袭了三代的贵族子勋,以前的老国公更是辅佐了三代帝王,现在的国公爷也就是蒋氏的哥哥,虽然没有老国公在世时的威名,但也不是泛泛辈,深得太后喜欢,更是娶了太后的干女儿——长河郡主为妻。所以,哪怕苏展风站得再高,在世代贵族出身的国公府面前,也直不起腰。面对蒋其男这位国公府的唯一少爷,苏展风自然不敢多有得罪。当下转身看向春桃。此刻春桃完全就是一副中了媚药的状态。虽然被家丁抓住双手不再让她撕扯自己的衣服,但却仍然像水蛇一样将身体往两个男性家丁身上靠,嘴里还吟吟哦哦地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家丁们脸色通红,早就被这个浪荡的女人勾得邪火升腾,奈何只能强忍着死死按住春桃。苏展风脸色难看地看了春桃一眼,对家丁暗中使了个眼色。家丁立刻撕下一团衣角塞到春桃嘴里,阻止了她那不断逸出嘴角的呻呤。苏展风这才整了整脸色,一脸严肃地看向苏清梦,沉声道:“梦儿,春桃是你屋里的人,你有什么话要说?”“我?”苏清梦一脸莫名。看了看苏湄,又看了看苏展风,反应过来后立刻恼道:“爹爹,您该不会以为是我让春桃下的药吧?”苏湄饶有兴致地说道:“难道不是?”“当然不是!”苏清梦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哼出声:“没错,我是讨厌你,但本小姐讨厌一个人会用鞭子解决,却决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这谁说得准呢!”苏湄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又转眸看向一直未出声的苏清容,说道:“你说呢,二妹妹?”“这……”苏清容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苏清梦,迟疑道:“清梦,难道真是你?”“二姐,你怎么也不信我?”苏清梦突然恼恨地跺了跺脚,失声叫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先别着急……”看到苏清梦生气,苏清容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就是想起你昨日说要给大姐一个教训,以为是你让春桃……”顿了顿,她一脸认真道:“清梦,听我的话,如果真是你,现在就去跟大姐认个错,相信大姐不会为难你的。”蒋氏这时候也走到苏清梦身边,眸光严厉地说道:“做人要敢做敢当,如果真是你做的,就赶紧认了!”“母亲……”苏清梦双眼瞬间通红,看了看蒋氏,又看了看苏清容,委屈道:“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春桃为什么要那么做……”“清梦!”苏清容突然沉声打断苏清梦,敦敦善诱道:“我知道你对大姐有些误会,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开了就好,听好,好好去跟大姐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苏湄听着这母女三人的对话,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是啊,只要你诚心诚意地认个错,我会大发慈悲地原谅你的。”“你休想!”苏清梦突然像是被踩着尾巴的小狼崽,蓦地伸手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丑八怪害得母亲和二姐都不相信我,我要杀了你!”她说着狠狠一鞭子朝苏湄抽去。“小梦儿!”一直没出声的蒋其男突然伸手抓住了苏清梦的银鞭,眸光严厉地看向苏清梦:“道歉!”“表哥,连你也不相信我?”苏清梦难以置信地看向蒋其男,那双娇俏的杏眸中忽然布满了泪水。为什么母亲不相信她,二姐姐不相信她,就连一身疼她的表哥也不相信她?都是苏湄那个害人精,都是她让全家人都不再相信她了!苏清梦愤恨地瞪着苏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苏展风看着她沉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清梦,道歉!”苏清梦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突然嘶吼出声:“想让我道歉,除非我死!”吼完,她蓦地转身,哭着跑了出去。苏湄耸了耸肩,还真是个没有脑子的姑娘,难怪前世被玩得那么惨。她转眸看向苏展风:“父亲,您打算怎么处理?”苏展风看了一眼蒋其男,拂袖道:“清梦意图陷害长姐,禁足一个月,至于春桃那个贱婢……”“就赏给他们吧!”苏湄突然替苏展风做了决定。苏展风自然也看出那两个家丁的反应,皱了皱眉,道:“既然你要留她一命,那随你吧……”两个家丁闻言,立刻欣喜若狂地磕头道谢,然后带着被媚药控制的春桃,火急火燎地往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