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绝知道主子是为了试探苏姑娘。想到前几日主子的吩咐,他惭愧地说道:“都是属下无能,没能查探到苏姑娘更多的讯息。”主子让她重新查探苏姑娘的底细,可他查来查去除了之前查到的那些,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四海楼的消息显示苏姑娘六岁被送入庄子上,之后便一直深居在庄子里,十年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就连庄子里的人都没见过她几面。可就是因为太简单才显出诡异!她是如何习得那么厉害的医术毒术的?又是跟何人所学了鬼门独门步法鬼影迷踪步的?这么多的疑问,却怎么也查探不出一个结果来!东方问天眸色幽深地说道:“不用查了,她没有威胁。”如果有威胁或是谁派来的奸细,在寒潭中他毒发只有她和他的时候,苏湄就可以将他杀了。又何须在被他那般戏弄之后,还转身回来救他?她,不是那个人的人。东绝看了看主子的神色,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情绪,试探地问道:“那苏姑娘娘亲的下落……”那日西风从丞相府回来让画师画下的画像,他们早已查探明白,苏姑娘费尽心机让主子答应帮她找的人,竟然是她的娘亲余氏。可是据四海皇商专伺情报的四海楼的内部消息,余氏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投井自尽了,这其中甚至还隐藏着相府的秘密。苏姑娘为什么要让他们找一个已经死去十年的人?东方问天眸色流转,数不尽的风流从那双桃花眼中流泻而出,他微微一哂,道:“余氏很可能没死?”“怎么会?”东绝讶异出声:“当年许多相府的下人都亲眼看着余氏投井自尽,连尸体都打捞不起来,而且根据这些年我们放在外面的眼线,也并没有看到有与余氏相像的人生活在这世上。”他之所以这么惊讶并非是因为有相府的人证物证,而是四海楼的密探遍布全国各地,各种消息都会准时送入四海楼内。若是余氏瞒天过海偷偷生活在某处,也绝对瞒不过四海楼的密探。可关键是,往年的消息中,并没有余氏还活着的线索!“你且去查吧。”东方问天不置可否。他并不是相信余氏还活着,还是相信那个小女人,不会无的放矢。她那般用心良苦,又是偷四海令,又是和他谈条件,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要四海皇商找人。可是,一个从来养在庄子上的落魄小姐,又是如何知道连四海楼都查探不到的消息?她果然是很有趣呢……男人自怀中掏出一张丑陋的假皮伤疤,潋滟的桃花眼忽然露出一抹难得的兴致。东绝没有忽略主子的神情变化,他心中微动,突然问道:“主子,那余氏的死因要不要告诉苏姑娘?”不等东方问天开口,他又立即说道:“属下认为,这种事还是方子当面告诉苏姑娘为好,毕竟看苏姑娘的样子似乎是并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余氏的存在。”东方问天想了想,道:“也好,你下去安排吧!”“是。”东绝心情大好地退了下去。主子终于有了感兴趣的东西…………翌日。苏湄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一睁开双眼就蓦地看到苏清容,笑容温柔地站在她床前:“大姐,您醒了?”苏湄懵了一瞬,蓦地从床上起身,脸色冷然道:“你怎么在这里?”吓死她了!刚一睁眼就看到苏清容那张伪善的脸,她还以为她又回到了前世,差点吓得她又要扑上去咬她一口!苏清容云眸带笑,亲切道:“大姐忘记了,是父亲让妹妹来教习姐姐一些礼数知识。”苏湄神色微冷:“我是说你为何在我的房里?”她记得她跟夏栀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不许外人踏进卧房!见苏湄生气,苏清容忽然有些委屈,拘谨道:“我……我见夏栀出去干活了,没人照顾大姐,所以就自告奋勇地进来了……”苏湄嗤了一声,披衣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人动过屋内的东西后,才转身对苏清容道:“二妹妹,既然是父亲让你来教导礼数的,不知道不经主人允许便擅闯主从寝房的,是有礼还是无礼?”“我……”苏清容似是没料到苏湄会如此严厉。她脸色白了白,想要上前又怕苏湄不喜,便站在远处咬着贝齿:“我以为大姐不会在意,毕竟我们是姐妹,如果大姐要看容儿的房间,容儿也是应允的……”苏湄脸色不变,刚正不阿地说道:“教习者,乃为人师,为人师则要其身正,其人正,二妹妹自身都做不好,又怎能教习我?请回吧!”苏湄说完走到门边,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好笑!让苏清容来教她?苏展风是嫌他的后院太过太平了吗?自从回府以来,她对蒋氏和苏清容的厌恶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吧?府中下人都知道在私底下说大小姐为人心胸狭窄、貌丑心毒,仗着自己和摄政王有婚约总是欺负二小姐和夫人,苏展风难道看不出来她不喜欢苏清容和蒋氏?竟然还让苏清容来教她礼数?他怕是头脑昏聩吧?苏清容见苏湄赶她走,立刻上前拉住苏湄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大姐你别赶我走,你放心,我不是要来教你什么,只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大姐亲近亲近,这十年来没有把大姐接回府中,是容儿的错,今后容儿一定会好好对待姐姐。”说着,她露出一抹羞涩又纯真的笑容。似是真的如同一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女,想要与自己的姐姐重修旧好。苏湄相着那张研丽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一丝瑕疵,那神情、那语气、那天真的笑容都让人感觉苏清容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掏心掏肺。可是苏湄却是一阵反胃。“滚!”她蓦地扯回自己的衣袖,将苏清容推了出去。再这么下去,她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剥下苏清容那张皮,看看下面骨肉是不是也是这般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