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问天一直坐在上首位,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折扇。闻言,漆黑的双眸扫了一眼正跪在下面不停抹泪的苏展风一眼,突然眸光一转,黑眸潋滟地看向从使致终都保持着安静的苏湄,似笑非笑道:“爱妃以为如何?”他似乎十分喜欢把问题抛给苏湄。苏湄微微一笑,恭谨地看着他说道:“臣女相信殿下的判断!”东方问天顿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见此情形,东方晟立刻上前拱手说道:“皇叔,本王句句属实,就是苏清容身边这个丫鬟给本王下了药,所以本王才会……”“殿下,奴婢冤枉!”绿篱在苏展风的眼神下,立刻打断东方晟的话,惊惶说道:“奴婢一直昏迷在揽月阁,今晚根本就没见过楚王爷,怎么会给他下药?”“混账!”东方晟气极,立刻回头怒视着绿篱:“分明就是你给本王送的醒酒汤,你还敢狡辩,再不承认……”“安静!”华丽而略带不耐的声音在厅中响起。东方晟心中一震,立刻噤声,绿篱也瞬间低下头不敢看那上首的男子。东方问天潋一双潋滟的黑眸分别在东方晟和绿篱面上扫过,淡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那便先打二十大板再说吧。”“什么?”东方晟愕然,“皇叔,分明是这丫鬟撒谎,为何……”东方问天摆手制止他,看着东方晟语重心长道:“晟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虽是你皇叔,但也不能偏袒了你,既然你二人都坚定自己的立场,那就只有棍棒下面出真理了,相信总会有人受不住刑而说出真相。”不等东方晟再开口,东方问天已经挥手道:“来人,带下去行刑!”那几个留下来的大臣一脸懵怔地看着锦衣卫上前将东方晟抓了下去。这……怎么好好的打起人来了?不是要讨论楚王和苏家二小姐的婚事么?怎么变成了一桩血案?就连苏展风和苏清容也是一脸茫然。设计这出戏是要东方晟娶她苏清容啊,请求摄政王作主也是为了逼迫东方晟认亲啊,怎么要罚板子了?果然,这位摄政王的心思总是与众不同。苏湄有奇怪地抬头看了东方问天一眼。这厮莫不是跟东方晟有仇吧?堂堂皇子竟然说打就打,打也就打了,可区区二十板子,对绿篱来说,可能有点痛苦,但对于武功傍身的东方晟,这二十板子与给他挠痒有何区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还有几位朝中大臣的面,堂堂皇子被按在凳子上打屁股,说出去恐怕又是一个笑话。东方问天这根本不是在打东方晟,他完全是在羞辱他!所以东方问天其实和东方晟有仇?她这厢正垂眸思索,男人戏谑的眼神就扫了过来:“爱妃,你觉得本王这个处置如何?”如何?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好吗?堂堂摄政王竟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行为!苏湄撇撇嘴,抬头看着东方问天那半张俊朗的脸,微笑道:“殿下英明。”“本王也觉得英明。”男人黑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小女人没有替东方晟求情,看来也不是很喜欢东方晟那小子嘛。还以为这丫头心里是喜欢着他这个侄儿,没想到竟然会出手陷害他,将他和那残疾了的苏清容绑在一起,这小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那日在皇宫中听这丫头的话,分明是对东方晟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出这丫头和东方晟有过什么交集,什么根本就不认识。可——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又要陷害他?苏湄根本不知道某人是在试探她,听着外面传来的板子声,她心情格外宁静。虽说她觉得东方问天的行为有点幼稚,但能令东方晟不舒服,她就特别舒服。二十板子很快就结束了。绿篱早已奄奄一息,背上一片血淋淋的,被人抬着进来。东方晟则是自己走进来的。二十板子确实伤不到他,就连他背后的衣服也没有打破,但这种行为却令他脸上涨红一片,羞愤而又耻辱地看着上东方问天。东方问天像是没看到他的愤怒,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反而赞叹地看向东方晟:“几日不见,晟儿功力又精进不少。”东方晟咬着牙,胸中激愤几乎喷薄而发。但他闭了闭眼,琥珀色的眸中立刻沉静下来,依旧恭谨地对东方问天回道:“多谢皇叔夸奖。”“殿下,小女……”苏展风不知道东方问天在搞什么,立刻开口将话题拉回了中心。“瞧本王的记性,都快忘了苏相是要本王作主的。”东方问天用扇柄敲了敲脑袋,似是才想起来正事,又对东方晟和绿篱问道:“你们二人还要坚持自己的说辞吗?”“本王没有说谎!”东方晟说道。“奴、奴婢没有给楚王下药。”绿篱也奄奄一息地说道。“既然这样……”东方问天苦恼地蹙起眉头,似是一时不好下决策。想了半天,他忽然收起折扇,对东方晟说道:“晟儿,今日不管你是真被下药,还是假被下药,你和苏二小姐……”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自然明白他说的什么,东方晨和苏清容在后花园做了什么,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都是有睹共睹的!”东方问天又接着说道:“身为男子,最得要的就是责任,既然你已夺了苏二小姐的清白,就娶回家吧,反正你也没娶妻,以苏二小姐的才貌也配得上你。”东方问天话音一落,苏展风就立刻往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多谢殿下!”东方晟微愣,看了看苏展风,又看了看一直垂泪不语的苏清容,以及她那双遮在袖子里的光秃秃的双臂,立刻上前说道:“皇叔,她连手都没有,本王要如何娶她?况且今晚根本就是她……”“要手吗?”苏湄突然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到东方晟脚下:“是不是手有了,你才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