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月夜来客(1 / 2)

狼神 月关 3923 字 14天前

“小提提卡?”巴托提着喷香的烤鹅走向母虎居住的小房子,一头小老虎嗖地一下从里边蹿了出来,它现在只有一只小狗那么大,虎头虎脑的看起来非常可爱,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黑夜里熠熠放光,就象两只小灯笼。

巴托笑着弯下腰,把双手一张,小老虎便奋力一跃,扑到了他的怀中。巴托把它抱了起来,笑道:“可爱的小家伙,想我了吗?今晚干爹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你看,大难刚脱,我就想着给你带回来好吃的呢。”

小老虎在他怀里乱嗅,脑袋拱来拱去,巴托失笑道:“哦,干爹可没有奶,喏,喷香的烤鹅,要不要吃?”

母老虎从木屋中缓缓地走了出来,踞伏在地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和主人戏耍。自从克瑞斯死后,儿子已是她生活的全部寄托。

她从来没有过责怪杰迪和巴托的意思,做为人类主人,他们对自已一家已经太好太好了。尤其是杰迪为克瑞斯修建了坟墓和墓碑,把他当成一个人类安葬,更让她心存感激。老虎是凶猛的动物,但它们的凶猛仅仅是为了生存,它们不太记仇,相反很知道感恩。

“啊呀呀,你这家伙,看来不太喜欢吃烤鹅呀,来来,让干爹看看乳牙长出几颗来了”,巴托笑说着去摸它的下巴,小老虎和他嬉闹惯了,在他怀里一个劲儿撒欢儿。还用乳牙咬住他的衣服,用一双乳牙得意洋洋地瞟着他,表示自已已经是头很了不起地大老虎了。

“嗯嗯,我的小提提卡已经很威风、很厉害啦,等你再大一些,干爹就带你出去见世面,找好多母老虎回来,一窝一窝的生,啊?哈哈,干爹养的起的!”

巴托笑着。拍拍小老虎肉头头的小屁股,把烤鹅轻轻放到地上。对母老虎道:“小家伙腻着我呢,今晚让它和我一起睡吧。这只烤鹅你拿回去宵夜。”

母老虎听懂了他的意思。她温和地看了眼儿子,叼起那个油纸包,慢慢走回了房子。巴托逗弄着小老虎走了回来,小老虎则很舒服地爬在他怀里,用乳牙咬住他的手指调皮地吸吮着。

月亮很淡,风有点冷。

巴托抱着小老虎向自已的住处走去。克丽奥小姐远远的蹑在后边,她穿地是一袭白色的女仆装。在夜色里也比较扎眼,但她不知在哪里轻轻一扯,整件衣服就变成了暗青色,顿时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她悄悄地蹑在了巴托地背后,脚下不发出一点声音,身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巴托的住处很大。为了适应一个暴发户地身份,装修的也很豪华,家里更是仆从如云。不过他经常带女伴回家。而这些女伴不是某位贵族的夫人就是某位贵族家的小姐,为了低调他晚上回门一向不需要人服侍,下人们也习惯了,因此并没有人在左右。

绕过漂亮的花园和水池,来到一幢式样古老的二层圆顶楼前,墙壁上爬了很多蔓藤,这里更加安静,一个仆人都没有。巴托家的宅院周围各个角落里是有守卫地,他们每四人一组,穿着轻便的皮甲手持长剑巡逻,不过内宅部分就很安宁。

克丽奥小姐象个幽灵似的远远蹑在后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形,确定这里没有卫士和仆从,她开始迅速接近过来,同时整个人的身影变的越来越淡,几乎完全看不到了。

这是“阴影窃贼术”,克丽奥重伤之下,这已是她竭尽全力,才能施展出来地唯一技巧了,而且时间难以持久。她飞快地接近巴托,手腕一抖,一柄黝黑的匕首已经握在了手中。

她用的不是‘吸血鬼王之牙,,那件凶器沾了血就要收割人命,她现在是要挟持这个贵族,而不是想杀人。

克丽奥几乎要接近巴托了,但是恰好此时巴托哈哈笑着说:“走喽,回去睡觉!”说着,他地身形也突然加快了,攸地向前一闪就进了大门,厚重的大门砰地一声便关上了。

克丽奥小姐的指尖几乎要触到巴托了,但他身形刚刚向前冲出,克丽奥就闪电般的收回了手。门关上,克丽奥也到了门口,她一阵头晕目眩,忙扶住门框急促地喘息起来。

方才门一开,她已经看清了巴托的脸,原来她搭的就是这是人的车,那个和亚历克斯男爵狼狈为奸的死矮子!

喘息了许久,克丽奥渐渐平稳了呼息,她虽然出身豪门世家,可是从小进行坚苦的锻炼,可没有象普通贵族家的孩子一样享受过优渥的生活,肉体上的这点痛苦她还禁受得了。

她的手指一弹,掌中的匕首又变了,换成了一把薄如羽翼的纤细匕首,匕首探进门缝,轻轻地上下拨弄着,这个动作足足做了三分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然后她的娇躯轻轻扭动起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韵律,以她曼妙的肢体,如果在舞台上做出这样款款扭摆的动作,一定可以让男人兽性发作,为之血脉贲张。可惜在这夜色中却没有人欣赏,而且远远望去看不清那迷人的曲线,反而显得很诡异。

随着她的扭动,她的身体变的越来越扁,越来越平,然后她就向门缝靠去,她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得极薄极扁,一点一点从缝隙里挤了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克丽奥象流水一般轻轻滑进了房间,站在暗处悄悄打量着房中的情形,陈设很豪华,橡木的地板、金色的吊灯。还有……

她没有来得及看到更多地东西,雪嫩的项上一凉,一件东西已经贴了上去,克丽奥手腕一翻,‘吸血鬼王之牙,已经握在手中,但是巴托只说了四个字,她就一动不动了,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涔涔地落了下来。

巴托说的是“神的叹息”!

或许普通的市民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意思,甚至有些孤陋寡闻的魔法师和武士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但是做为一个刺客。没有一个不曾听说过它的大名。

“神之叹息!”是一种毒的名字,之所以起这么个名灯-火*.书>(城字。是因为这种剧毒沾血即亡。

世上见血封喉的毒很多,但是这种毒地奇特之处在于。它不是使中毒者的神经系统或者血液系统迅速产生异变从而致人死亡,而是让中毒者整个身体发生急剧变化。

你能想象一个身高七尺地人中了毒后在一分钟内迅速萎缩成不足一尺的体形,而这个人居然还没有死吗?他地头颅、骨骼、血脉、内脏在那一刹受到巨大的挤压所受的痛苦该是如何难以形容?

而随即,他又会突然膨胀,膨胀成一个至少相当于原来体形两倍的巨人,然后身体爆裂,连内脏都会喷溅出体外。这种毒是对生命体最彻底的破坏。如果中了这毒,就算神也不能让他复活,唯有发出一声叹息,所以这种毒就叫“神之叹息!”

这种名字简直是对万能的神的蔑视,深为许多具备信仰地人忌惮。而且这种毒研制起来非常困难,价格昂贵的不得了。所以虽然大名鼎鼎,可是拥有它而且敢使用它的人却不多,谁知道这小矮子却弄到了。

“很好。很听话。来,小乖乖,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不要乱动喔!”

一只手摸到了她的手上,把那只珍贵的‘吸血鬼王之牙,夺走了。可是细嫩地颈子就在那么恐怖的武器控制之下,只要划破一点皮……,想到这儿克丽奥就不寒而栗,只得乖乖地把武器交了出来。

“嗯,合作愉快。刺客身上还应该带着些别的东西吧,我再找找看,希望不要藏着蛇呀虫地什么东西,要是我被咬了一下,手腕一颤抖的话……”,巴托已经感觉出这是个女孩,他一边无耻地说着,一只手已经摸到了人家柔软的腰肢上,向平坦的小腹滑去……

“住手!我……我自已解除武装!”克丽奥小姐气愤地嚷道,她恨恨地掏出了身上的各种小玩意儿,叮叮当当地丢在地上。连‘吸血鬼王之牙,都被抢走了,其他的武器还有必要留在身上么?

“呵呵,很好听的声音呀,不知道长的怎么样,根据我的经验,声音过于甜美的女孩,长相大都难以入眼”,巴托嘿嘿笑着:“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吸血鬼王之牙,在夜色中泛着暗红色的光,幽幽的直欲慑人魂魄,巴托手腕一翻,把它也架上了克丽奥的脖子。

“嚓”地一声,灯亮了,只见一头可爱的小老虎象猫儿似的趴在桌子上,旁边有一盏灯,小老虎嘴角上勾,笑眯眯的,满眼的狡猾得意,和它的主人一样令人讨厌。

巴托看到了克丽奥的脸,不由一下子呆住了,美丽动人的脸庞,俏挺的鼻子,上边是明媚的双眸,下边是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吮住它品味甜蜜的姣美樱唇,只是她的脸庞非常苍白,却更增添了一种楚楚动人的神韵。

“好美……,原来是你呀,我该叫你塞缪尔先生、美女主持,还是来自奥贝斯坦家族的美丽小姐?”巴托喃喃地道,同时他的一只手离开了克丽奥小姐的脖子。

克丽奥身子动也不敢动,但她明眸微微一转,却看清了巴托手里的东西,这一下克丽奥小姐连鼻子都快气歪了:“该死的,你骗我!”

巴托的手里哪有什么武器,明明是一把铜制的大钥匙,可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那柄同样见血封喉的‘吸血鬼王之牙,正架在她的脖子上,这东西可不认得谁是它的主人,它握在谁的手里就为谁所用。

“哈哈!人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只做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小姐化名塞缪尔先生和美女主持的时候不也骗了无数地人?喔……对了,当你化作亡灵的时候。还骗过可怜的杜……可怜的亚历克斯男爵,偶尔被人骗骗也是应该的。”

巴托差一点说漏嘴,但是聪颖过人的克丽奥小姐已经听出了蹊跷,她美丽的眼睛眯了起来:“杜什么?亚历克斯男爵?哼!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装傻了”。

巴托不以为然地笑道:“小姐,装傻这回事如果干的好,那叫大智若愚。女人太聪明同样不是好事,为什么不学着我大智一下呢?”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克丽奥不理他地胡言乱语,她不相信凭自已的潜行功夫会这么差劲,居然被一个傻瓜式地武士给发现了。

巴托笑道:“很简单。这当然要归功于我的乖乖宝贝小提提卡!”

“小提提卡?”克丽奥刚才跟地远,没听见他唤小老虎的名字。

小老虎立刻“喔噢”地一叫。站在桌上挺起小胸脯,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它的小爪子。

巴托嘿嘿笑道:“是啊。就是它,我的小老虎。小姐,您的行踪虽然诡秘,可是生人的气息却无法隐藏,尤其是……”,他深深吸了口气,故作陶醉地道:“你还擦了点很幽淡的香水儿。”

克丽奥当然不会蠢到潜行扮刺客时还涂上香水。可她今晚扮演地并不是纯粹的刺客,扮成一个小女侍,出其不意地刺杀一个将军,身上涂点香水并不影响什么。何况即便她什么都不涂,大厅里的烟气和酒气也会染上她的衣裙。没想到巴托居然会抱着一头鼻子极其灵敏的老虎回卧室,这可实在是天意了。

“走吧小姐。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走,往楼上走!”

巴托用匕首抵住克丽奥小姐。沿着楼梯走上去,到了他地卧室,在一张巨幅油画前捣弄了一阵,油画霍然滑开,里边出现了一间秘室。

“进去!”巴托在克丽奥的小蛮腰上狠狠一推,克丽奥便踉跄着跌了进去。

巴托伸手一按,“嚓”地一声,一道锃亮的铁门落了下来,将门拦住。铁门用一道道小臂粗地铁栏铸就,有着半掌宽的缝隙,但是缝隙间紫色的电火花劈啪作响,显然是加持了某种可怕的电系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