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03从甘宁率领飞虎军回身反扑,大喝一声斩将之时到无数伏兵钻地而出毫不留情的对冀州军展开搏杀也不过就半盏茶的时间,可对于袁军主将高柔而言这半盏茶的时间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本来看着对方在做困兽之斗,似乎片刻之后便能将之完全击溃,奇袭稽古令主公头疼无比的幽州大将甘兴霸就要败在自己手中,心情由于极度的兴奋而变得火烫,可短短的一刻,无数的幽州士卒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大好的形势瞬间便已翻转,火热的心情立刻降至冰点,这样的感觉让高柔几欲高呼大叫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那种郁闷之情。谨小谦微,步步为营的推进许久,本以为用兵全无破绽,却在一日之间就输了个干干净净,看着眼前自己麾下的士卒被如狼似虎的敌军一面倒的屠杀,此时高柔才知道了为何甘宁会以身犯险前来诱敌,眼前的形势已经是彻底的难以反转,心头的悔恨已经彻底吞噬了他,直到浑身鲜血的蒋义渠与王斗二人在亲兵的护卫下杀到他的面前,高柔这才清醒过来,拼命的向后撤去,再不走性命也要丢在此处。出于对生命的渴望,后撤的冀州军还是发挥出了最大的潜力,可敌军的表现却给高柔一种感觉,他们并没有竭尽全力的阻止自己的逃亡,隐隐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心头,不过生死俄顷之间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只有奋力后撤才有一线希望。众人拼死的搏杀之下,终于冲出了一条血路,生死关头每个人的潜力都彻底的爆发出来,精疲力竭的他们竟然把身后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撤回营寨,撤回渤海,还有生的希望,这一段距离也给了杀出重围的冀州将士一线生机,可他们这种死里逃生之情也只维持了极短的一刻,一阵令人心颤的大地震动之后,大队的骑兵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为首那将他们并不陌生,东莱太史慈!难怪方才幽州军对他们的奔逃未尽全力阻挡,原来这支骑军才是甘宁伏兵之计的后手。太史慈骑军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冀州将士的最后一线希望,久战力疲的数千步卒在平坦的地势上遇见养精蓄锐冲杀而来的两千骑兵,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数千匹战马带着猛烈的冲势极其轻易的便冲散了步军的阵型,随之而起的便是血腥的杀戮!换做平常,刘毅军是很在意俘获对方士卒的,可此时情况却不一般,甘宁飞虎军本就是孤军,他们根本不愿因此而背上包袱,尽力格杀也是他唯一的选择。此时战场中的景象已经不是两军对阵,冀州士卒根本无半点还手之力,他们能做的就是向着没有幽州军的方向奔逃,也抛下了一切可能妨碍他们速度的东西!这一战至此没有了任何的悬念,当喧嚣的战场平静下来的时候官道上躺满了冀州士卒的尸身,鲜血染红了数里长的道路两万余名渤海士卒最后能够逃出生天的不足四千,王斗被太史慈一枪穿心而过,蒋义渠亦被甘宁一刀斩断了手臂,这还是兴霸有意放一批败军回去乱冀州之军心,否则高柔与其亲兵也是在劫难逃!夕阳的映照下,官道上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飞虎军士卒正在处理敌军的尸身,他们的藏身之处此时也成了死去冀州士卒的埋骨之处,间中或有重伤未死者亦被一同扔入坑中加以掩埋,那时候可没有什么国际公约,杀俘在任何士卒眼中都是极为正常的作法,相比与活烹与焚烧,坑杀已经算是极为人道的了,况且此时幽州士卒只是在掩埋对方的尸身。而在打扫战场之时表现的最为利落的便是太史慈麾下的两千骑军,他们出自亲卫营,当年并州一战,刘毅坑杀匈奴大军三万,动手的便是亲卫营士卒,活人如此死尸就更为省力了!不过待甘宁大军退去之后真有十来个袁军士卒自坑中爬出,捡回一条性命!“哈哈哈,庞先生神机妙算,若非先生妙计,如何得有如此大胜,先生请受甘某一礼!”此时徐庶庞统二人也在亲兵的护卫之下赶到战场与甘宁汇合,兴霸大笑上前对庞统一躬身后方才言道,此战飞虎军损失不过六百余人,其中很多还是倒在追逐战之中,可破敌却达到了万余,这个战损比极为少见,献火中取栗之计的庞统当是首功。“二将军谬赞了,飞虎军与亲卫营士卒训练有素战力坚强才是此战关键,二将军以身犯险却是应对自如,统心中佩服,此番既然前来辅佐二将军,自该出谋划策,岂能因此居功!”庞统谦逊的道,不过心中还是颇为自得,此战与他而言亦是首战。“当仁不让,先生何必自谦,这头功除先生外无人可得,如今渤海袁军已破,袁本初大军又被大哥亲自牵制,此一线再无忧矣,甘某正好腾出手来对付那于禁,常听大哥言及此人乃是曹操麾下不可多得的良将,用兵不再公明儁乂之下,如今某却要见识一番,若再擒此人,可断曹操臂膀,还望二位先生助我。”甘宁摆摆手言道,此时他的心思已经是如何应对很快便要到来的于禁大军与冀州郡国兵了。“观如今战情,主公已经将全局重心放在黎阳一线,此战胜负关乎大局成败,故才亲自统军迎战袁绍,那于禁既有用兵之能必也会观时而动,二将军可将此战成果大肆宣扬并率得胜之师迎战于文则,让其内心生疑,不敢冒进,我军也可侯黎阳战局消息再做决断。”庞统既然献了火中取栗之法就不会没有后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年少不宜锋芒太甚,便与元直微微一笑,由徐庶出言说出下一步的战略。“好,奇袭稽古与眼前一战,说实话我军并未遇到冀州军真正的精锐,闻听于禁麾下的青州营战力极强,如此甘某破之方不负大哥重托,传令下去,一个时辰之内战场必须扫净,全军转往稽古!”先有诈城之法,再来伏兵之计,这两战飞虎军胜得极为轻松,因此此时甘宁对于于禁大军却多了几分期待,当即便传下军令。随着甘宁大军的撤走夜幕下的官道显得格外的宁静,只有那一片片被鲜血凝结而成的红土似乎还在诉说着日间一战的惨烈,明月如常,官道依旧,可两侧的新土之下却已经多了万余将士的尸身,何处不能埋吾骨,对于征战沙场的士卒而言,这里便是他们的归宿!同样的星空之下,铁骑营寨内郭嘉帐中依旧是灯火通明,战局到了紧张的时刻,睡眠对谋臣战将而言也成了一种奢侈。除了不时的在推演战事变化之外,身为天耳之首的郭嘉每日都要处理来自各地的情报,每每要到凌晨方能入睡,刘毅对此极为忧心,甚至还下过军令让奉孝子时之前必须安睡,可他却是嘴上答应,熄灭灯火之后借着月光查看军情,对此朗生亦是无计可施,此时又是紧要关头,也只能让随军的大夫与庖厨妥善照顾,尽量为其调理身体。此时奉孝案头的那碗稀粥早已没了热度,可他依旧全神贯注与手中的绢帛,随身侍卫将这碗稀粥热了多次,可当郭嘉凝神与军情之时他也不敢加以打搅。这一份绢帛正是长安乌戈的传书,其中亦有张虎的手书,奉孝面上一派沉思之色,心中也在权衡者此事得失。“军师可曾用过晚膳?”一个温和而有力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对这个声音所有铁骑营的将士都不会陌生,来人一袭白袍,丰神俊朗,正是铁骑营统领赵云,巡营之后他是专程来看军师的。“晚上只用了小半碗饭食,庖厨里特地为军师熬的稀粥也未曾用,将军可要多多劝告军师,他身体本弱,如此下去可不行。”侍卫的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抱怨,可更多的是关切与心急。“你去给我通传,就说赵云求见。”虽然身为铁骑营的统领,可天耳之事是绝对保密的,便是赵云也不能逾越军中规矩。说话时子龙亦是眉头紧锁,大哥无数次交代要善保军师之身,如此少食少眠便是一般军中士卒也难以支撑,更别说郭嘉一介文士了。“三将军来了,快快请进。”郭嘉沉思片刻之后已经有所决定,挥笔在羊皮袋上写下之后便将手中绢帛放入封好,闻听外间赵云与自己侍卫之人的对话,便高声出言相请。“云知此时战情紧急,可军师也不可如此不顾自身,当日大哥特命人提醒多次,让云一定要照顾军师起居饮食,军师如此若是有恙让云如何跟大哥交代,杨云,让庖厨把粥热一下,再给军师送点肉脯来。”子龙步入帐中便是照直而言,侍卫听了也是立刻前去。“呵呵,嘉自随主公以来便得悉心照顾,多方调理之下幼年顽疾都已痊愈,现在可是身强体健,三将军不必记挂,要说当日主公所传的五禽戏与这体操倒是极为有效,嘉每次为之都是神清气爽。”郭嘉微微一笑起身轻松言道,还做起了当年刘毅教他的广播体操,冀州之战可是主公大业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他又岂能不殚精竭智?“大哥常言,几位军师乃我军柱石,绝不可因一时军情而有损其身,军师乃是文士,不比我等武人,营中本就艰苦,军师岂能如此不惜自身?自明日起,军师三餐睡眠云必要亲自过问。”赵云可不是好糊弄的,语气虽是温和可意思却是极为坚定。“此战关系主公大业成败,实容不得半点松懈,常言军情如火,嘉岂能以区区之身而慢主公之事,眼前战局已到紧要关头,恐数日之内便要大战连场,过了这几日嘉听凭三将军安排便是。”郭嘉动作不停正色言道,邺城大军已经逼近黎阳,决战随时都可能发生,此番袁绍军一动皆动,此时更需要他详细谋划方可应对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