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一直住在南爸所在事业单位的家属院里，沃尔沃s60刚刚拐进去，就看到老妈已经等在楼下了，看到爷俩下来，南妈先拽着南冥左看右看，好生稀罕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咦，我孙女儿呢？”

“你说小白啊，她跑出去鬼混去了。”南冥撇嘴。

女大不中留，南冥算是明白这种感受了。

正说话间，小白从天而降，落到了南妈的肩头，挨挨擦擦，一口一个奶奶，叫的可亲热了。

然后天空中突然响起了翅膀拍动的声音，然后噗噗啦啦一只天鹅从天而降，伸着脖子对南妈拼命叫。

南妈看到这只天鹅，顿时瞪大眼，道：“哎？你还买了只鹅？正好中午我把它炖了给你加餐。”

南冥都无语了，道：“妈，这不是鹅，这是天鹅，吃了要犯法的。”

“天鹅啊，你还养了只天鹅当宠物？”南妈顿时改口道：“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本事！不过这么大这么肥的鹅，可要炖几锅啊……”

从青阳回来，南爸南妈俩人没事就关注南冥的新闻，这是渐渐明白了，自家儿子到底有多牛。

很多新闻，以前俩人也看过，压根就没向南冥身上套，此时再回头看看，都有点风中凌乱。

一直以来，南冥的学习成绩就非常好，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然而现在他们才真正知道，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不足以形容南冥的优秀了。

南妈一说这只天鹅，南冥就忍不住要捂脸，道：“妈，这不是我的宠物，这是你的孙女婿……”

南妈看看身边的小白，再看看那边还伸着脖子叫的小灰，顿时变了个表情：“不愧是我的孙女，这眼光就是好，看这小伙子脖子长长翅膀大大，果然是只漂亮天鹅。”

南冥以手加额，南妈这真是毫无原则。

“小白好孩子，回家还知道带男朋友，不像某个人啊，有女朋友还不让家里人见……”

南冥无语了，拎着箱子就赶快上楼。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你干啥去？”南妈一把拽住他，“你说回来就回来，我还没买菜呢，我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走，跟我一去去买菜去。”

南爸刚才抢到了接儿子的好差事，南妈可不服气，拎着南冥就走。

南冥只能嘱咐南爸道：“爸，你帮小灰弄点吃的。”

这小子飞了一千多里，十个小时，也是累坏了。

小灰跟过来这事儿，南冥是知道的。

事实上，跟过来的可不只是小灰，小灰的那一群天鹅，足有二十来只，整个都迁移到了济东省来了。

而青阳大学的一支研究小组，也一路驾车从雍西省跟了过来，研究天鹅的迁徙兼保护。

南冥这边下车，那边天鹅们也到了，就在人工湖和运河附近安了家。

济东省几乎从来没有天鹅来过冬，天鹅的到来可算是绝对的大新闻，这会儿网络上已经开始爆炸了，估计过不了多久，电视台的记者就要跑去采访。

南冥回来这会儿，研究小组的人已经和文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接上头，开始商议天鹅的保护措施了。

很多人都在讨论为什么天鹅会来济东省这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冷的省份过冬，大家的解读五花八门，有人说是因为天气变暖，有人说是因为今年是暖冬，有人说是因为之前天鹅生活的地方植被遭遇了破坏，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这群天鹅之所以来过冬，是因为有一只叫做小灰的天鹅小伙，勇敢追求爱情，跨越种族和材质，不追到手不罢休。

家属院的角落里，背对着墙停了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南妈扯着南冥上了车，把南冥向副驾驶上一丢，就埋怨道：“我早就跟你爸说，买辆高尔夫就好了，这车满大街都是，低调不扎眼，他非说要买那什么沃尔沃，都没怎么听过的牌子，好赖都不知道……”

南冥正摸索着安全带呢，道：“妈，你这车的椅子挺舒服啊……”

“是啊，我买车的时候，跟人家说买个高尔夫，人家让我试坐了几辆，就这辆的车座最舒服，我就买了……”南妈道：“这车挺好开，挺快的。”

然后南冥就听到发动机一声轰鸣，那赛车标志性的排气声传来的时候，一股剧烈的推背感传来，这辆高尔夫嗖一声就窜出去了。

南冥就又听到南妈抱怨道：“这车啥都好，就是噪音太大，我坐过别人的高尔夫，都没这噪音啊，还亏卖车的那人是你爸朋友？这年头，都流行杀熟，早知道就不找熟人了。聪聪倒是挺喜欢我这车的，说等他学会了车，就拿我这车练手……”

南妈一边扯着南冥絮叨，一边就闪电般地拐过了小胡同，来到了大马路上。

“这快过年了，在外面打拼的人都回来了，路上的好车也多了。”南妈道。

南妈不太懂车，就认识仨车标，也就是传说中的BBA，宝马、平治、奥迪。

等红灯的时候，旁边就是一辆平治，南冥转头看过去，平治的后座车窗微微降下来，露出了一男一女俩三十来岁的青年，都在打量南妈的这辆买菜车。

“你说这些宝马平治的啥好的？那么大，开起来都费劲，咱们的小车，啥地方都能钻，绿灯来了，起步也快，我这几天看过了，什么宝马平治的，没一个比咱这小车起步快的，你爸那个沃尔沃，肉肉的，慢死了，还没辆桑塔纳好，亏他还跟宝贝似的……”这会儿车窗开着呢，南妈的吐槽一字不落地就飘到对面那里去了。

南冥都能看到人家的驾驶员在皱眉了。

后面坐着的女人听到这话，看着这辆高尔夫，还挺鄙视的表情。

正好这时候绿灯了，南妈一踩油门，车就嗖一声飞出去了。

“你看吧，那大车慢着呢，还是高尔夫好，大众这牌子，便宜实惠……”南妈道，“以前我骑电动车买菜，都是去超市和菜市场，这会儿我都开车去南边山跟前的农贸市场，便宜新鲜，可省钱了。”南妈一拐，车就上了国道。

“妈，你这车多钱啊。”南冥低声问道。

“不知道，你爸付的钱。”南妈道。

这会儿，南冥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