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怀孕在身(1 / 2)

蓝颜·红颜 安宁 2260 字 2个月前

亲爱的锦:

这封信之所以在我回上海后的十几天才打开电脑给你写,是因为我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一个结果,就像等待那个决定我未来方向的高考分数一样。但对我来说,这个结果比高考要重要得多,它决定了我此后的命运,以及一路的悲欢。

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其实这个结果,我完全可以借助于自己的检测,但我需要一个更加确切更加清晰无误的诊断,所以我还是将这个结果,故意推迟了两天。

黎落落的腿伤基本上已经好了,她打电话给我,语气里满是喜悦和兴奋。她的开心当然与又能活蹦乱跳地出行有关,但我总感觉她有更爆炸性的新闻告诉我。不过我也刻意向她隐瞒了即将去医院的消息。我还在今天早晨去医院之前,故意关了机,我要安静地等待这个结果,如果它是好的结局,我才会打开手机,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但是如果是个坏消息,我想幸福之中的黎落落,不会给我多少有用的安慰,不如我自己酒吧疯狂买醉的好。

但是锦,冥冥之中我一直相信,会有一个天使在暗中保护着我,她不会让我的秘密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夭折,她总会眷顾于这个一直心存善良灵魂洁净的姑娘。

在排队等待检查的时候,我还接了一个长途电话,是弟弟打来的,他一上来就给我一通抱怨: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给家里寄钱就算尽完义务了啊?!现在爸妈快闹翻天了,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劝得住,全镇的人都在看咱家笑话。如果你还记得这个家,就回来一趟吧,或者至少打个电话调解一下也行啊,你不会真希望爸妈离婚,让另一个女人住家里来吧?

我站在一群或者幸福或者忐忑的女人中间,大声地训斥他: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寄钱买来的?!告诉你,我还真希望爸妈离婚,越快越好,如果我是咱妈,才不会厚着脸皮继续纠缠下去,早就乖乖地给另一个女人让贤了!

弟弟气得语气结巴起来:你……你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疯,家里的事……一点……一点都不管!

我冷笑:管又怎么着,照样是离婚,照样有外遇!就差给你生出个小弟弟来。

前面站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她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吃惊地听着我大声打着电话。另外几个女人,也侧耳倾听着,一副随时准备回家给同事或家人八卦一番的贱模样。

弟弟气愤地冲我嚷:但愿这毛病没遗传给你就好!说完了他就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锦,我听完这句话心裏却是乐了。旁边的一个女人狐疑地看我一眼,像看一个行踪可疑的妓|女。我则大胆地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直看到她红了脸,低头咕哝一句“有病”,便匆匆走开了。

在检测结果出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一直迷信地将弟弟的这最后一句话,当做一个好的兆头。我将化验单持在手里,没有看,而是一直走到那个50多岁的女大夫身边,默不作声地交给她,等待她说出那个引领我人生走向的结果。

那个大夫拿过单子看了一眼,我紧张地注视着她。她的脸上,没有悲喜,是一贯的职业表情,淡漠,带着点小小的厌倦,生老病死在她这裏,只是一个结果;过程中的悲欢,她因为看得太多,天长日久就生不出感觉。

她用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怀孕了,想要还是流掉?锦,我想我是太过兴奋,所以我只听见了她说的前一句,而忘了她是个大夫,几乎每天都会接触那些将肚中的那个生命视作羞耻的女孩,所以她的任务,便是帮她们除掉这个耻辱的印记。

我转身冲出了人群,不管那个大夫怎样吃惊地喊出一声:你究竟想要还是做掉?我打开手机,甚至想要将这个消息通过衞星传送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你。

锦,我有了孩子!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不,是我自己的孩子!

是的,这个小小的生命,此后将只与我一个人有关。他不会与你相识,不会知道你的存在,不会了解我们的过往。可是我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上,留着你的血液;知道他是代替你来到我的生命中,继续爱我;知道他会愈来愈像你,愈来愈懂得我,愈来愈跟我息息相通。我们不弃不离,相依到老。

你已不能再给我爱,可是你将这个孩子送给了我,就在十几天前的那个午后,有点闷热的躁动的午后;在那个开满热烈花朵的床上;在我每个月最躁动的排卵期内。

锦,这就是我的秘密。我在你喝下的白水和茶中,放入了两粒强效的催情药,是它们让你忘记了我的计谋,并成功打开了篱障,任我诱惑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在我体内播下生命的种子。

锦,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吃惊?恐惧?还是内心挣扎?不管你在想些什么,现在都已经晚了。不是么,我已经成功地将你的爱植入了我的身体。我带着它,可以走遍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再恐慌。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勇敢无惧的女人,一个会让流淌着你的血液的男人敬仰的母亲。

锦,这个孩子,你早就应该给我的。我在与你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就希望你能将他植入我的身体。锦,你永远都不能体会我现在的席卷了整个星球般的兴奋。它们是人力无法抗衡的暴风骤雨,是整个蓝色的海洋,是广阔无边的草原,是世界最高的山上的无边无垠的冰雪。

锦,谢谢你,给了我这样美好的结局。

现在让我歇上一会儿,将这个消息告诉黎落落吧。我在医院的走廊上打开手机的时候,才想起你说过离开我即刻更换掉手机号的话,所以匆忙地打车回家,来给你写这封信,竟是忘了告诉唯一懂得分享我的秘密的黎落落。

锦,我打电话给黎落落的时候,心裏有些忐忑,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破口大骂我一顿,还是和我一样兴奋难眠。我只是不安地拨通了她的手机,在一个搞笑版的彩铃声里,紧张地等着她的手机接通。

就在我以为手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那端竟是响起一个熟悉的男人的浑厚沉郁的嗓音。

他犹豫着开口问道:是小白么?

我习惯性地嗯了一声,这才想起,对面接听的是费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