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关系,你的老领导要是知道你把禁毒工作干成这样,他又会作何感想?”
就像市局领导凡事都让程文明三分一样,顾区长也不好批评的太严厉,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在禁毒方面,我们分局一直走在全市各区县前列,连禁毒大队的编制人数都是最多的,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再让陵海分局的那小子,在我们辖区破大案、立大功,那我这个局长的脸真没地儿搁。”
换作昨天,任忠年敢拍着胸脯保证不会给那小子机会。
但现在不是昨天,他实在不敢打这个保票。
再想到那小子的底细,他忍不住问:“顾局,您知道那小子是谁吗?”
“姓韩,肖支刚才在电话里说了。”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去陵海分局的吗?”
“他是怎么去的?”
看来肖支没跟他把话挑明,任忠年不想绕圈子,小心翼翼说:“顾局,他好像是政法委关书记和肖支从南云边防调回来的,本来打算安排到我们分局,结果……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他安排去了陵海。”
顾区长猛然想起政法委关副书记和肖云波好像提过这事,紧盯着他问:“关书记和肖支去年说的就是这小子?”
“去年……”
“好像是去年十一月份,他们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后来呢?”任忠年追问道。
顾区长意识到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顿时脸色一正:“什么后不后来的,言归正传,我把话给你撂这儿,今天中午这样的事,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给你的老领导打电话,请他把你召回去好好培训培训!”
任忠年心想你有我老领导的电话吗,我的老领导认识你吗,但嘴上还是保证道:“顾局放心,绝不会有第二次。”
“回去之后开个诸葛亮会议,集思广益,想想还有哪些死角没扫的,给我好好扫,反覆扫。”
“是!”
打发走“任大傻”,顾区长立马拨通了肖云波的电话。
一接通就苦笑着问:“肖支,陵海分局的那小子,原来就是你去年想安排到我们分局的那小子。现在让他来我辖区搞事情,是不是因为我当时没答应,想出口气,想让我难堪?”
“顾区长,你想哪儿去了,韩昕同志不但要去你们辖区扫,一样要去其他几个区县扫,这是局里今年的统一部署。”
“我那会儿没点头,没接收,主要是没编制!”
“我知道,要不是编制紧张,我能从各区县借调民警嘛。”肖云波确实是想打打他的脸,举着手机脑补他此时此刻的样子。
顾区长一连深吸了几口气,又解释道:“肖支,我当时没敢点头,一是确实没编制,二是学历不符合调入条件。上次去市局开会,陈局说得很清楚,本科生只接收警校毕业的,据说明年连警校生都要大幅缩减。”
“我也听说了,警校要增加淘汰率,社招人数会大幅增加。”
“所以我当时确实没办法,真要是一口答应,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组织人事部门开口!”
“顾区长,你千万别误会,我真没有你不帮忙的想法,关书记也没有。大家都不容易,都能理解。”
“但你这事做得不地道,我不是说让那小子来我辖区扫毒,我是说当时你怎么不把话说清楚。既然是个人才,想想办法,也不是完全不能接收。结果你们的话只说了一半,然后给我把埋伏打在这儿。”
顾区长摸摸鼻子,又来了句:“害我刚才被‘任大傻’看了笑话,估计张文远也在偷着笑!”
肖云波很想说我也笑了,但看笑话不能那么赤|裸裸,故作若无其事:“任大傻敢看你笑话?再说你会在乎他笑话吗?至于张文远,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哪有心情笑话你。”
“不说这些了,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能不能让那个鼻子比警犬还灵的臭小子,先去开发区扫,扫完开发区再来我们分局辖区。”
崇港分局已经知道不足了,他们肯定在忙着亡羊补牢,再打他们的脸对接下来的工作没太大帮助。
肖云波权衡了一番,答应道:“这个问题应该不大,但一顿饭肯定是跑不掉的。”
“不就是一顿饭嘛,没问题!”
“再就是我可以多给你们一个月,但你们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如果再被扫出问题,那就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事了。”
顾区长心裏也没底,紧攥着手机说:“我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就召开全区禁毒会议。光靠禁毒大队不够,光靠任大傻不行。这方面确实要跟陵海学习,必须动员全社会力量,打好禁毒人民战争,必须把‘大禁毒’落到实处!”
缉毒,可能三个张宇航加起来不如一个任大傻。
但论禁毒,论协调、沟通、组织、动员禁毒委各成员单位和各社会团体的能力,十个任大傻加起来可能都不如一个张宇航。
想到张宇航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禁毒中队长,就把全区的禁毒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并且即将成为禁毒大队长,肖云波觉得应该扶上马送一程。
“顾区长,我们支队正在总结陵海的禁毒经验,接下来打算组织各区县禁毒部门,去陵海禁毒办取取经,不知道你们分局感不感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有先进经验就要虚心学习。这次不让任大傻带队,让分管副局长带队。不是说任大傻不行,主要是他跟他的老领导只学会了办案,其他方面的优点都没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