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支让韩昕和徐浩然回家休息,反而安排桂支参与审讯,是因为这么大案子不去一个支队领导显得不够重视。
再就是桂支的性格有那么点像陵海分局的前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李重正,喜欢组织侦办案件,不太喜欢参加各种会议,也不喜欢应酬。
有一次在会场上他不但睡着了,甚至打起了呼噜,被局领导点名批评过。
之所以安排侯文跟桂支一起熬夜,原因更简单。
他不但是单身狗也是外地人,直到现在还住警官培训中心的宿舍,堪称加班熬夜的不二人选!
侯文没想到在兴东公安局没人权,调到禁毒支队依然没人权,坐在崇港分局办案中心的观察室里听了一会儿审讯,走出观察室领回自己的手机,按肖支的要求发起了群语音。
肖支可能在忙,也可能没听见,没有加入群语音。
恽政委一直在家等消息,立马走到书房里问:“小侯,孙宝平是不是开口了?”
“报告政委,他开口了,对故意杀害杨琴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他为什么要杀杨琴?”徐浩然好奇地问。
侯文侧身看了看给熬夜办案人员送夜宵的辅警,举着手机道:“案中有案,案情比较复杂,原来跟杨琴姘居的那个蒋正飞是个毒贩,曾贩卖过毒品给孙宝平,杨琴不但知情,而且帮蒋正飞送过货。”
恽政委低声问:“然后呢?”
“后来他怎么都联系不上蒋正飞,只能同曹国祥、朱爱玲一起重新寻找毒品来源,主要是通过网络,期间上过好几次当。
案发的前一天,他毒瘾发作,特别烦躁,在外面瞎转悠,无意中看到了杨琴。”
听侯文说到这裏,韩昕大概推测出杨琴是怎么被害的了,冷不丁来了句:“毒贩绝不能让毒鬼知道自己住哪儿,不然离死就不远了。”
“韩队,就像你说的,他交代一看到杨琴就想来个黑吃黑,去抢毒品。并且付诸行动,一路跟到杨琴租住的民房,敲门说找蒋正飞。杨琴见过他,给他开了门,说蒋正飞不在。”
侯文顿了顿,接着道:“他不相信,就把杨琴绑了,然后翻箱倒柜找毒品。杨琴知道参与贩毒是要被追究刑事责任的,不敢大声呼救,只能一个劲儿解释蒋正飞早跑了,她被蒋正飞抛弃了。
他不但不信,而且恼羞成怒,想着找不到毒品搞点钱也行,就用匕首逼着杨琴把卡里的钱都转给他。杨琴的经济状况可能不太好,很不情愿,很不配合,还声称要打110。
他得手之后干脆心一横,站在杨琴背后,一手捂住杨琴的嘴,一手用匕首反过来连捅了杨琴六下,确认杨琴死了之后才不慌不忙离开现场,不走大路,专挑小路。
取到钱之后担心被公安机关查到,就关机取卡,绕了一大圈找到曹国祥和朱爱玲,把抢到的钱交给曹国祥去买毒品,然后一起吸食。”
相比命案,恽政委更关心毒案:“朱爱玲下午说毒品是从网上买的,送货的速度有那么快吗?”
“这要等曹国祥和朱爱玲彻底清醒之后才知道,他也不知道曹是从哪儿买的。”
“那他杀人的事,曹国祥和朱爱玲知道吗?”
“他没说,曹国祥和朱爱玲也没问。”
侯文想了想,补充道:“他看上去不太像是在包庇,他刚开始很害怕,开口之后越来越淡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什么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早就不想活了。”
这样的人韩昕见多了,这会儿说不怕,等死刑判决下来又会怕的要死。
韩昕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么说现在有了两起毒案,一起是蒋正飞贩毒,一起是曹国祥、朱爱玲的上家贩毒。”
侯文连忙道:“桂支和任大正在研究,他们不敢相信我们滨江居然有两个贩毒团伙。”
“毒贩和吸毒人员都没前科,都不是动态管控对象,甚至都不是本地人,很可能从他们那儿买毒的也不是本地人,之前没掌握很正常。”
“那这两个案子真跟崇港分局联合侦办?”
“政委,您说呢?”
恽政委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人手少,现在上上下下都要求警力下沉,总从基层抽调民警不合适,只能跟崇港分局联合侦办。并且我们的工作重心不在某些个案上,我们要考虑全局。”
韩昕笑道:“行,我们听您的。”
恽政委生怕打击小伙子们的积极性,强调道:“通过今天这件事,就能够看出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以前都是由线索到人、由人到人或由案到人,而这次是由情报到人再到案,可以说是通过基础性、控制性情报发现线索的。”
领导就是领导,这么快就总结出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