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出院前一天,康聿来了。
他也该来了,再不来,我死的心都有。
可来了,我又不敢见。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病床上边啃苹果,边看漫画,焱焱突然就带着他进了病房。
“姐,康聿来看你了!”
我吓得差点跌下床,第一反应就是抛开吃了半个的苹果和漫画,往被窝里一缩,笔挺笔挺的躺在床上。
“睡了,我睡了!!”我闭着眼睛说。
焱焱一点也不开窍,半点没有帮我挡驾的意思,“康聿,你们慢慢聊,老妈刚好回家给老姐带换洗的衣服,刚走,没那么快回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在外头帮你们把风!”
虽然那天我在房间里乱吼要是康聿来见我,就跟他分手的话,但家里隔音好,楼下的爹妈没听到,还没穿帮!
万幸!
我听着,心裏急叫,别……别去呀,别留我一个人单独面对他。
我住的是双人病房,隔壁的婆婆刚去做检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走了,就我一个人,我……我……我害怕!
继续闭眼,继续睡觉!
焱焱关了门,我屏息的感觉到康聿走了病床旁,这时候我是以耳代眼,耳朵的灵敏度瞬间提升了百分百,他在床头柜上好像放下了什么东西,闻着气味应该是香蕉,接着,他拖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说明他离我很近,近得我继续往被子里缩,越缩越往里钻,直到被子盖住了我的脸。
等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我才敢在被窝里大喘息。
偏偏康聿就是不说话,也不知道来干嘛的?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让我怎么说?
五分钟后,被子里的氧气消耗殆尽,闷得好难受,我努力的死撑,最终仍是敌不过肺部传来的缺氧警告。
不行了,极限了。
我用力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活……活……活过来了!!
眼神下意识的瞟向康聿……
嘶……吓到了!!
他凶狠的样子就像嘶哑咧嘴状态下的藏獒。
我吓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呛了自己一记,我开始睁眼说瞎话,“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康聿瞪了我一眼,“来很久了!”
我咳了一下,“喔……那干嘛不……不说话?”
“某人躲在被窝里,装鸵鸟,我说什么,听得到吗?”他冷飕飕的回答。
我咯噔了一下,脑门子瞬间渗出一滴汗。
“那干嘛不掀被子,害我在裏面憋得跟猪头一样!”我小声嘀咕着。
哪知他耳尖的听到了,“气没了,早晚自己会爬出来,用得着我动手?”
我脑门的汗渗得更多,滴得更快。
他真阴险!!
我用手指绞着被子,然后低头,再低头,脑袋都快碰着胸了。
“我给你陈述的时间!”他跷起二郎腿,像大爷一样的看着我。
他这是明显知道我知错了。
突然发现,每次都一定是我发脾气,可最后也一定是我认错,可是这次事情,我心裏也很委屈的说。
“她叫……叫我胖女人,还说……说不让我等你……”说着,我就觉得更委屈了,眼睛眨巴了几下,眼泪顿时汪汪的模糊了视线,“她拉着我到教室里,对着那么多人问……是她漂亮……还是我……我漂亮……他们都在看我,我觉得自己像动物一样,一点尊严都没有!小樊不在,你……你也不在……没人帮我……我很怕……我……我也自卑!”
说完,我吸着鼻子抽泣,真觉得很委屈。
话说这事都怪小樊,给了她钱侦查,她都没告诉我有这么一号人,我住院后,小樊倒是最先来看我。
我当时就有质问她。
她老人家可好,一句“康聿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我告诉你什么?”打发了我。
好嘛,敢情那人是自作多情,心裏不爽,逮到我,全把气出在我身上了。
康聿冗长的叹了口气,伸出手,轻柔的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