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报复他,我要报复他!
我就是怀着这种思想和那个看起来俊美但是很穷的男人上了床,我把原本为他保存了十九年的处女身送给了一个我在大街上随便拉的男人,这让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可是完事后我又后悔了,我不是清白之躯,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爱,我还怎么奢求他的爱?我知道这还是我的血液的问题,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不想回去了,不想再看到那张脸了。
我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所以我打电话给何臣陌,他是我的死党,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他肯定愿意帮我的。我跟他讲着他和那个女人对我做的事,我说的哽咽,几乎有种要哭昏过去的感觉,可是他还在犹豫是否要帮助我离家出走,于是我用自杀威胁他,使他不得不帮我。
我成功的逃离了,心裏有说不出的失落,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寻找过我?看着厨房里那个正在做饭的男人,心裏不能不说没有愧疚的,虽然我看得出他漂亮的眼眸深处是对金钱权利的极大渴望,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致使他那么爱那些虚无的东西,可是我没有问,只是假装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一面。虽然我不爱他,但是他还算憨厚的笑容,而且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是在离家的这一年里让我觉得温暖的港湾,好像我可以在那里停泊下不断颠簸的自己。
这期间我没有关注任何报纸,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另一个死党安逸因为何臣陌帮我的事闹翻了,但是最后他还是和何臣陌一起帮我,对于伊始凯,我跟他们的解释是,我爱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爱到宁愿放弃父亲和家族。
我以为我对他的爱和恨已经淡薄了,可是我小看了自己对他的爱。
无意间看到了一张报纸,上面有一副大大的结婚照,主人公是他和那个女人。我顿时觉得连呼吸都痛了起来,我想找伊始凯来安慰我,可是他不在,他两天前已经出差去了。所以我把报纸撕得稀巴烂,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揪着头发蜷缩在角落里号啕大哭了起来。
终于到晚上的时候我才颤抖着双腿站起来,我坐在镜子前,看着裏面苍白的面容,忍不住苦笑,这都是你自找的!可是我的内心深处依然不死心,我找出了件裙子换上,又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化了个自己从来没化过的浓妆,看着明艳动人的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唯一感觉就是再漂亮有什么用,自己已经是残花败柳。
他们的婚礼在一间大酒店里举行,规模不大,但却宴请了很多的贵族人士,我蹲在酒店对面的一间酒吧前,蒙蒙的细雨影响了我的视线,但我却依旧能在那一大堆人中看到他,当然还有他身边的那一抹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剪裁的婚纱,每个人都能看出她的肚子微微的隆起。
我觉得很苦涩,很痛苦,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一直蹲在这裏,即使已经看不到裏面的任何东西了。
已经是大半夜了,来宾早就走光了,可是我却没有看到他出来,我咬着唇,转身到了酒吧里,我觉得我严重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意外的是还没有喝几杯我就看到他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下子趴到了柜台前要来一杯血腥玛丽。
他就在我身边,可是他却看不到我。我突然想着,她的新婚妻子怀孕了,新婚之夜他会不会很孤独?或许有着那种我原本早把自己打包好要送给他,但是却没有送出去一样的不甘心理,于是我像舞厅里的妓|女一样扭着小蛮腰,靠近他:“先生,需要服务吗?”
他看了我很久,然后嘴裏吐出两个字,他说:“阳儿?”我只是笑着,不回答,我知道他醉了,可是我化了浓妆,他根本就没见过我化妆后的样子,我不相信他还有什么理智。果然,他搂着我把我带到了酒吧附近的宾馆里,那一夜,他那么温柔又波涛汹涌,他嘴裏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几乎都以为其实他是爱我的,可是我离开才一年的时间里,他有了别的女人,现在还有了孩子,还跟别人结婚了,K,我的K,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伊始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了,但是他是回来拿行李的。等着他的是一辆闪亮的平治,我平静的看着他拿着行李上车离开,我知道,这个人已经找到了他认为可以依靠的人,他要钱,要权,我知道,他最爱的就是他们。
安逸和何臣陌劝我要回去的,可是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就算爸爸不在乎我变成什么样,可是我在乎。而且我摸着微微隆起但却被我用宽大的T恤掩住的小腹,我想我应该到处走走了。
瑶儿是上帝赐给我最美的礼物,看着她漂亮的小脸我总有种受过的痛都算不了什么的感觉。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那个女人比我早产好几个月,听说生了对很漂亮的双胞胎男孩,但是好像她的身体生育后便渐渐衰弱,这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然后又想起了那个爱我如命的父亲,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知道我有孩子的人始终只有何臣陌和安逸,后来才收到了很多婴儿用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妻子也知道了。可是如今我已褪去了当年的那些青涩,我平和的接受了他们,甚至在那个女人过世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很高兴。我还很爱他,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脏在为他跳动。
在瑶儿两岁生日的时候,我设计了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参加g城某珠宝公司的设计比赛,还挺意外的竟然获得了奖项,其实我只是想以爱之名送给瑶儿第一件礼物而已。
瑶儿长得很像我,她也像我小时候那样问我:“妈妈我的爸爸是谁?”“我爸爸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来看一下瑶儿?”
我才体会到那是父亲是什么滋味。我的心却总是跟着她的话而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积压在我的心上。甚至随着瑶儿越来越大,随着年月的积累,那颗心总是莫名其妙的跳动混乱,有时看到放在桌上的水果刀,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看个半天,莫名其妙的的想象着它锋利的划过血管的感觉是什么,这些让我有种恐慌感。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说我的潜意识里竟然一直想死,我觉得很荒谬,我什么会想死?我有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而且我觉得很幸福,我甚至很怕死去!当下我便拿起包走了。
那天我看到瑶儿拿着一张报纸看得很认真,我很好奇的凑过去看,瑶儿一下子就在我的脸上留下的一个口水印,这小花猫,我一下子笑开了。
瑶儿指着报纸上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说:“这个阿姨人很好啊,给那些没有钱读书的小朋友们捐了很多东西呢,可惜这个阿姨竟然是个盲人,要是她能看见就好了。”
“真是个好孩子。”
我当时只是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女人的事便刻在了脑中,直到有一天我看着手腕动脉上的伤口和潺潺流出的鲜血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医生说的没错,我的心理有问题,我一直想死,而且很早很早以前,早到七年前那个结婚前天。
我给医院打了电话,让她们十五分钟后来我家接我,我愿意捐赠眼角膜给那位漂亮的慈善家。我还给这边的安逸发了条信息,让他帮我去接还在幼稚园的瑶儿……
我坐在浴室里,满满一缸的温水包裹着我,虽然没一会儿便被我的血染红了,但是我仍然觉得很温暖,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的脑中依然是那个人的笑脸。
只是……我的孩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