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苍山县的伏县丞求见!”
沂州临沂县的县衙后府,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走进来,对着坐在裏面的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恭敬的说道。
“哦?是不移来了!”那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快,请他进来吧!”
不大会的功夫,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在刚刚那位下人的引领之下,快步走进了这间屋子当中,一进门,就衝着原本屋里的那个人深深的弯腰行了一个礼:“下官伏中见过恩府!”
“你我二人,勿需多礼,赶紧坐!”原本屋子里的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进来的那个人一脸热情的模样招呼道。
“谢过恩府!”来人依旧固执的对着他行了一个礼,这才慢慢的来到屋里的椅子上坐下来。
屋子不大,但是裏面的东西却并不多,不过所有摆放的东西,无不都是十分精致而考究的,一进门冲墙的正上方,挂着一副字,上书“虚怀若谷”,如果仔细看看上面的题跋,就会发现赫然是蔡京的作品。
屋中的二人,上首那个脸上带着三撇未长成的美髯,看起来身上充满了文士气质的,乃是这府衙的主人,正是临沂知县阎治中,同时兼领沂州知州一职,而下方满脸恭敬,眼神当中带着几分凶悍神色,身材看起来有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则是苍山县的县丞伏中,算是白清手下的副职。
只不过他出现在这裏,倒是有几分耐人寻味。
“不知不移今天来此,所谓何事呀?”双方落座之后,阎知州首先对着伏中开口问道,同时吩咐下人将茶端上来。
“回恩府,下官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恩府,我苍山县令自被革职以来,至今已经空缺将近两旬,不知朝廷可有何安排?”伏中笑着对阎知州说道,两只小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当中带着一丝谄媚的样子。
“这县令一职,朝中已经有所安排了!”伏中刚一开口,他顿时便明白了伏中的来意,阎知州先是慢慢的呷了一口茶,这才对着伏中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伏中不由得大急,抬起头来,眼睛直盯着阎知州,用略带着一丝急切的语气问道:“恩府,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等到他刘一清垮了,怎么朝廷又派一个县令过来,您不是说要帮下官运作吗……”
他口中所说的刘一清乃是苍山县上一任的县令,因为乃是借助童贯的关系才出任此官职的,所以在童贯随着魏王谋反一案倒台之后,他也被卷进了此案当中,刚过了元旦不久,就被革职查办、缉拿进京了。
阎知州的手轻轻的叩击着桌面,不时的发出“笃笃”的声音,他先是看了一眼伏中眼神当中遮掩不住的失望神色,这才淡淡地说道:“原本我对此事,也是觉得十拿九稳,毕竟以苍山县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惦记才是,好不容易挪出这么一个窝来,只是未曾想到朝廷此次的动作居然如此之快,实在是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阎知州在出任沂州知州之前,曾经任过一介苍山县令,而他的继任者便是刚刚被革职的刘一清,在他出任苍山县令之时,伏中作为苍山县首屈一指的大富户,机缘巧合之下搭上了阎知州这条线,经过不懈的努力,使出了一番不菲的孝敬之后,伏中如愿以偿的被阎知州提拔为该县县丞,而且自阎知州高陞成知州之后,伏中凭借着他在当地的影响力和阎知州的背后支持,与来势汹汹的刘一清好一番明争暗斗,一年多的时间里,谁都没有奈何的了谁,好不容易等到他垮了,正盼着阎知州能够提携他一把,帮他运作成县令一职,而且他也觉得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恩府?不知这新来的县令什么来头?居然还是朝廷指派的?”被挡了自己的前程,伏中不由得有些恨恨的对着阎知州问道,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新县令,伏中恨不得把他给吃了的念头都有。
“我经过多方打听,这个新来的县令来头不小!”阎知州也是沉着脸说道,“其实也不难猜到,能够让朝廷直接指派的,背景又能小到哪里去?听说他的娘子,就是当今的上柱国、沂水县公,那位在登州的骠骑上将军!而他的岳父则是当今枢密使澹台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