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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老周家的祠堂,是龙脉,还有件宝贝。昨天晚上,她累得不行,没有向周老三询问宝贝的事情,就睡了。虽然不知道那件宝贝是什么,单看今天来周馆,周老三找了多少精壮青年保护她,就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了。“周小姐,我是诸葛云河,你好。”诸葛云河站起身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风度翩翩,儒雅万分。
周怡宝看向诸葛云河,他果然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哥哥拼命打游戏,都没把眼睛打坏,弟弟看书,却把眼睛看成了近视,不过,诸葛云河超级斯文,难怪有人说他谦逊谨慎,原来是从小养成了斯斯文文的好习惯。他甚至顾忌两家之间的生疏,想必是知道,作为周家的族长,和诸葛家族,从祖辈就水火不容,索性叫她周小姐。这样,周怡宝代表的,就只是周宏的女儿,而不是整个周氏家族。
周怡宝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你好,我也不叨扰周馆里的大伙儿了,周老三,我们走。”
望着周怡宝带着十几个人,风一般的离开,诸葛云河坐回了座位,喝了一口茶。那是怎样一个女子,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可进可退,狂傲不羁,她只是和他打了招呼,并没有对他提出学习的事情,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
他的眉梢,染开了淡淡的哀伤,诸葛云河伸出右手,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折射出一滴五彩的光芒。
周怡宝走后。
她来到了周家祠堂。
这已经是连亦琛埋在地下的第二日。
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她是医科出身,知道人体的生存极限,没有水,人的身体只能支撑七十二个小时,而即使有水,人的身体,也只能支撑七八天,身体机能消耗小的,撑死了,最多只有十天。
地震以来。
生存于废墟之下的人类,才是最最坚强,最最勇敢的人。
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无穷的黑暗,要面对的更是身体极度的消耗,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像是星辰一样,从这个世上消失。
二零零八年那一年,周怡宝第一次回国,因为学校导师的推荐,事先到s市医院预备档案。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学医科的正是学医科的第五年。预备档案之后,她就会在s市第一医院,正式实习和轮转。
那是五月初的某一天,一点多钟,天气不算热,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水洗蓝的牛仔裤,踏着镶着黑色铆钉和重金属的黑色小高跟,拎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皮箱,下了飞机,来到了s市,她并不急着去s市,而是先在一家餐厅,坐下来填饱肚子。
s市的人很多,多的,她觉得人和人是挨着走路的,如果不小心,很容易猜到别人的脚。她坐在靠窗的位子,点了几道炒菜。她在国外待了太久,跟着疯子一样的工作狂导师,天天忙在实验室和解剖室,除了吃快餐还是吃快餐,很少有时间正儿八经的吃顿饭,很无奈,唐人街到处都是她一直想去的中国餐馆,她却十分无奈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抽不出空闲去吃。
周怡宝坐在窗子前,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人流如织,忽然觉得,浩渺宇宙,她就像是星海一粟,只是微微闪烁的星芒。
这家餐馆的生意很好,她等了半个多小时,菜都没有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