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地点点头,以为有道理,又问她想过万一回不去老家该咋办,后不后悔逃离山西那一家农民。
上官小朵斩钉截铁地说不后悔,我只有仇恨那些人,巴不得他们一个个死光。
逃出来又回不了老家,就死在外面也没什么,至少,我为我们女人找回了尊严,找回了绝对的清白。
如果还有一口气,就肯定会朝着自己的老家的方向爬,三年,三十年都不怕。
我说不简单,有骨气,看到你的时候是一腐一拐的,好像全身都是伤痛,你怎么现在不痛了呢?
上官小朵说怎么不痛?只是说句真心话,在路上,一直就在渴望能见一次父母和老王。
真的,就见一眼也会让痛伤不痛,何况是你找到我,一起陪我吃住,再痛都不痛了。
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去想痛的事,以后你自己去想。
回到旅馆住下来,这一夜,我们都睡得特别香,忘记了思想之外的一切。
也似乎不知道自己还是中学生,青春在这夜里安祥出没。
第二天,我们的睡意还没消失,来到火车站,购了两张当天直达省城的特快列车票。
上官小朵在车站外久久站立,深情地望着这个令她心碎的北方。
快入站了,我赶来拉起她就走,她边走边回头,眼神仿佛不入晨光,而是只装古都旧堡,一切马上就将成为历史,我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上了火车,她就是不坐靠窗位。
她说她已经伤透了这列车车窗的心,让我坐外面。
她倒着靠在我的怀里睡觉,两只手,一只抓着我的左手,一只趴在我的腿上。
列车开了不久,她就开始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仍能看出她饱经沧桑的痕迹。
但她睡得很甜,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