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杨杨似乎一夜没睡,哭红了眼眶。
现在还有想哭的样子,我真是于心不忍,却又没法子,只好催她快点走开,别伤了肠胃。
吃过早饭,我和任杨杨就去取钱。
任杨杨一路上不说一句话,看得出来,她受伤很深了。
等取了钱,她将我的六百元钱递给我说。
这不是你爸爸的钱,是你妈妈寄给老王保存的。
也许这几天你妈妈要到老家去看望灾民,也又要给你带钱来了,你的命真好,有大人争着照顾,说话也就硬得让人难受。
我仰天长叹,这样的家庭还被视为命好?
可能真的幸福总在山的那一边,你说我好,我说他好,他说你好,闷了大半天,原来都不好。
任杨杨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
朵朵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任杨杨又问,那你呢?
我想了想,还是大起怛子说,实话讲了,你不要对外传,朵朵这人,我不能不对她负责。
她这次受的伤害太深,大家不应该这么对她,她需要关心,需要保护。
你难道没发现过去的她天真活泼,是班里最逗人的一员?如今她已是沉默多了,一提到她的伤心处,就只有用哭来证明她的心事。
你是没有亲历过她的历程,当然不明白,我清楚了之后,反而更加喜欢她。
因为她有很多人没有的强劲生命力,所以——。
任杨杨打断我的话,所以你就一定要爱她?可我的呢?除了父母还在外地,其他人都死了,你不觉得难过吗?
我为难得左右不是人,知道任杨杨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就收不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