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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不能忍

看似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几个字，在有心人耳朵里无异于平地炸雷。

沐红鲤清纯俏丽小脸蛋那叫一个红扑扑，鲜艳欲滴，媚眼了一下赵甲第，却没有赌气。

这反常情况看得沐青鱼双目无神跟一条逝世鱼一样，仿佛全身高低蹦跳的力量都被瞬间掏空，他颓然捧着酒杯，吃了口冷菜，味同嚼蜡，艰巨地将视线从姐姐脸上转移到赵甲第身上，他不是瞎子，这个不知廉耻下流卑鄙贫穷寒酸的传销男虽然还是那张嘴脸，但现在再看，明显多了点寻衅意味，姐姐乖巧温婉了23年，平时餐桌上偶然听到一两个小黄色段子都会皱眉头，现在都开房了，却只是挂着羞涩，没有半点反感，这不是好兆头，天要塌了。

秦洋在苏州官场打磨出来的城府也有点不够用了，脸色为难，再没有方才的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更别提珠圆玉润的少*妇朱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外甥女。

简略一句话，局面就全部逆转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

赵甲第依然是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的认真姿势，要了份米饭和一瓶二锅头，给沐红鲤又夹了一块菜，见对面三位都不动筷子了，等米饭等白酒的他就开门见山道：“叔叔阿姨，我是人，除了这次来上海上大学，还有高中偶然连夜跑了趟天津，应当说算没有出过市，我也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今天来见你们，西装和皮鞋都是借的，我也知道穿着可能滑稽，有非驴非马的嫌疑，但我感到既然是第一次见沐红鲤的亲戚，就算好笑一点，也是值得的，毕竟我必须认认真真来看待这件事，必须让你们看到我的态度，成果如何，不是我可以把握的，但端正的态度是我今天来见你们以及跟沐红鲤来往的基础，就跟我上大学一样，努力考了个勉强的二本，我不懊悔不遗憾不愧疚。

我今年十九岁，比红鲤小两岁，但我从小学起就开端自力更生，信任必定能把红鲤养得白白胖胖，比现在还水灵。”

沐红鲤笑容残暴，小鸟依人，看来那个在情绪道路上好不轻易从牛角尖里出来的孩子又钻进去了，而且这次显然更深。

朱珍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忍气吞声。

赵甲第让她一惊一乍，丰腴胸脯现在才平息起伏，她换个角度重新审阅这个孩子，北方人中并不出众的身高，不魁梧但也不清瘦的身材，其实很能撑得起那套西装，端坐着正儿八经谈吐的时候，有种军人气质，假如不是沐红鲤在聚餐前就被他们“逼供”出一些大致家庭背景，朱珍甚至会误认为他是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年轻人，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有意无意跟他的视线对撞了一下，不知是否错觉，朱珍感到他四平八稳的眼神里竟然有种挑逗意味，暗藏玄机，以往这只有酒桌上相互关系熟透了老男人才有的道行，但朱珍不敢确定，也不愿意信任，心中错愕，打翻了五味瓶，想到那句当着他们面的公然**，朱珍有点恼羞成怒，她那青春期发育和后期开发都很好的胸脯又轻轻发抖起来。

秦洋当然不明确就产生在身边的诡谲勾当，他终于从起初的震动和恼怒中回过神，马马虎虎恢复心平气和，缓了口吻，不再把眼前的年轻人纯粹当做孩子看待，因为一个孩子是不可能在餐桌上给他来个下马威的，一番察言观色，天晓得被寄予厚望的外甥女会不会真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秦洋终于决定让妻子在局面上退后一步，由他来掌控，挤出一个已经熟能生巧的笑容，问道：“甲第，你家里情况怎么样？”沐青鱼竖起耳朵。

沐红鲤没有插嘴，因为她知道在官场打拼将近二十年也没有磨去全部清高文人气的舅舅终于正视赵甲第，而不是一味成*人对孩子的俯视。

赵甲第一只不安分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大腿上，他思考问题的时候，爱好小幅度轻弹中指，弹得她有点痒，时不时还要抹一把，沐红鲤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之身，哪里遭遇过这样的亵玩，一直红着脸。

二锅头上桌，赵甲第倒了满满一杯，小喝一口，笑道：“叔叔，我父母离异，爸是生意人，一身铜臭，估计在你们眼里会不太讨喜，我妈在加拿大，还有个奶奶，我也不怕说实话惹人烦，他们都不太好说话，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不肯出来，我奶奶就更不用说了，估计除了我，没谁感到她和气和亲，对了，我还有两个姐姐，在家里陪我***那个正常一点，在英国书那个就别提了，我从小学起就没跟亲生爸妈一起过中秋和春节，后妈俏丽是俏丽，不过跟我不对路，弟弟是个混世魔王，不服管，大妈在普陀山吃斋念佛，因为老家是小处所，说是村，但跟镇差不多大，七七八八的亲戚挺多的，辈分也乱，我都搞不明确自己有多少个姑姨伯舅，听上去比较复杂，也确实是，反正挺乌烟瘴气，不过我可以保证沐红鲤不用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我们谈恋爱，就是我们两个人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情，谁都不能指手画脚。”

沐青鱼傻眼了，这蓝领传销男还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三个妈？亲妈大妈后妈？朱珍顿时刮目相看，她敏锐捕捉到几个要害词，铜臭，生意人，目中无人，英国，加拿大，普陀山，指手画脚。

不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可以被称作一身铜臭并且目中无人，能够让女儿在英国留学，起码是中产阶级的水准，联想赵甲第远比一身打扮要出格却骨子里透着淡定的言行，可见这个家伙十有**不会像表面那般寒酸，再说了有一个两任妻子分辨在加拿大和普陀山的爹，家境简略不到哪里去。

但最让朱珍无法释怀的是最后一个要害词。

指手画脚。

是对他们的暗示和提示吗？这可不是一个谦恭后辈该有的态度啊。

朱珍不由自主望向赵甲第，怔怔出神。

“你叫沐青鱼？”赵甲第毫无征兆地笑问道。

“干什么？”沐青鱼紧皱眉头，双手抱胸，范例的防御姿势。

“你成绩比你姐差远了，是自己不上进还是脑袋不好使？”赵甲第又是一副招牌式笑眯眯乐呵呵的浑厚模样，嘴里言辞可一点不含混。

“哥们，你不跟我一样？”沐青鱼感到无比荒谬，感到就像他这次回江苏喊了双胞胎玩双飞燕，姐妹花年纪确实不大，可明明都是经验丰富的骨灰级玩家了，还娇滴滴跟他装纯，搞得像是黄花大闺女第一次伺候男人，其实是不是那一天的第一次都不好说。

赵甲第没有道破天机，给秦洋倒了杯酒，起身弯腰递过去，“叔叔，咱俩走一个？”“走一个。”

秦洋哭笑不得，只好起身接过酒杯。

两人干脆利落地干了一杯。

被晾在一边的沐青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子上挂不住，却碍于赵甲第的背景不详和姐姐的眼神警告，不敢造次，只能喝闷酒。

一瓶二锅头被赵甲第和秦洋断断续续“走一个”喝得见底，这顿饭也就真正拉下帷幕。

饭桌上酒菜没怎么糟蹋，赵甲第没摆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但也吃了三碗饭，半斤酒和半桌子菜肴，朱珍不是沐红鲤，没有心理准备，她本就对这类应酬性质的正餐没胃口，加上没什么心情，就只顾着看丈夫和赵甲第暗流涌动的争锋相对了，沐青鱼根本就插不上话，成了边沿人物，起先朱珍还盼望靠这个小愣头青打开局面，把赵甲第“逼出本相”，最不济也应当多掏出一些东西，何曾想第一回合交锋后就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了。

朱珍买单的时候瞥了眼赵甲第，心想真是咬人的狗不哮啊，小瞧了。

朱珍微笑道：“红鲤，晚上陪舅妈去逛锦江迪生吧？”沐红鲤轻轻摇头，笑道：“早说好了，要陪甲第的。”

女大不中留啊。

被赵甲第灌进半瓶酒的秦洋心中叹息，这么快就胳膊往外拐了，那个含蓄矜持的小妮子果然长大啦。

拦不住就不拦了，反正他和妻子只是打先锋的小角色。

赵甲第去洗手间，沐红鲤想要跟出去，朱珍打了个眼色，沐红鲤迟疑了一下还是留下来。

秦洋闭目养神。

养气工夫了得。